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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边红杏倚云栽(1 / 2)

见凌玉城躬身行礼,元绍一边远远地抬手虚扶,一边快步走近。到得近前,就着壁上火把的光芒打量了一下凌玉城的脸色,含笑道:“不错不错,这功夫看来又长进了。来,朕陪你试试手?”

“陛下别埋汰臣吧。”凌玉城轻轻侧身,让元绍削过来的手掌在自己肩头斜斜掠过,凝立不动。见元绍趁势收招并不追击,才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傅知道,三天不练,全天下人都知道。臣可是一个多月没练功了,不说长进,别倒退得太厉害就谢天谢地了。”

“……辛苦你啦。”说到这一茬元绍也是感慨,“累你担惊受怕了那么久,朕本来打算,这次大猎带你好好玩玩的。谁知小十一偏偏又病了——要不是脱不开身,原本应该是朕来照顾他的。”

“陛下不嫌臣太过娇惯朗儿就好。”凌玉城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小孩子平时再怎么爱玩,生了病总想有大人在的。臣既然能抽的出空,总想多照顾他一点。”

这话倒是让元绍赞同地点头:“说得也是。幸好有你在,朕一天一封看着你写来的信,知道朗儿出花出得顺利,事后也没有留疤,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哎,小时候只知道缠着父母,到自己大了,才知道为人父母的不容易……”

他微微侧首,眼神一时悠远了几分:

“朕当年出天花的时候,正好赶上皇祖母薨逝,父皇母后又要当孝子孝媳跪灵守孝,又要操心朝中的政事,忙得不可开交。就这样,母后还一天一趟地抽时间来看朕,询问御医,敲打上下人等。朕那时候不懂事,母后一来就缠着她不放,还抱怨母后来了为什么还要跟那么多人说话,就是不理睬朕……”

他语气渐渐黯淡,一边说,一边开始活动手腕脚腕,弯腰压腿。跟着向后一个铁板桥,双手撑住地面,忽而扭头对凌玉城道:“说起来,你出天花的时候是谁照顾的?是你亲娘,还是府里的下人?”

“陛下这可猜错了。”凌玉城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阴霾,转瞬又回复了满不在乎的神色,“当年给臣诊治的,可是宫里的御医呢。”

“他们?”

“是啊——那时候端王出花儿,不知是谁的意思,总之臣这些伴读都近身侍奉。据说……能陪着主子一起过这一劫,也是我们这些人的福气,就算病了,宫里的恩典,让御医顺便给我们一起看看好了。托皇子的福,以臣当时的身份,家里想请御医还请不到呢。”

只是孤零零病在宫里,他身世最差,又无钱打点,便被丢在一间最是阴暗卑湿的小房子里,指来伺候他们的小内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除了御医诊脉开方之外,寻常想喝口水都没人给倒,结痂时最痒的那几天,他是用衣带把自己双手捆在床头上,牙齿咬着带子帮忙打结,才敢合上眼睡一忽儿,就这么硬生生地熬过了大半个月。

这样的苦,他绝不想让小十一再尝一次。

往事历历在心间一掠而过,凌玉城偏了偏头,忽然“扑哧”笑了出来:“不是这一次,臣倒还不知道,原来朗儿居然这么粘人。身上痒的难受,睡觉又睡不着,臣不许他抓挠,他就一天一天地缠着臣讲故事,一天要听四五个时辰!”

“你是太宠他了。”元绍嘴上不以为然,看过来的目光却带着温暖的笑意,其中还含了点微微的兴味,“不过,讲故事?你也会讲故事?你能给他讲什么?”

“陛下猜呢?”

“邹忌讽齐王纳谏?”

“陛下……!”

显然是想起上次小家伙在他们两个面前的“胡言乱语”,以及两个人相携落荒而逃的往事,凌玉城脸色不由得一垮,元绍立刻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笑声里,凌玉城一脸不堪回首地摇头:

“臣会讲什么故事啊?只好搬一堆史书进来,翻到哪里,讲到哪里,不讲还不行,离开他个把时辰去洗漱更衣处理事务,他就能问二十次‘师父哪里去了’,简直恨不得挂在臣脖子上不放。要不是他还得睡觉,臣简直连给陛下写奏折的时间都没了!”

“你啊你啊。”元绍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跟着高高地踢起腿,带着风声凌空劈下。“手下那么多人,你就不能跟别人换换手?——之前伺候他的那个女官呢?”

“那是臣得力部将的未婚妻,臣先前不在还好,臣都已经接手了,总不好让她一起照顾小十一,一个姑娘家在一帮大男人当中进进出出。”凌玉城嘴角含着一缕暗昧不明的笑意,看着元绍活动完了关节,抓起墙角边两个石锁流星一样地在身前身后转着,状若无意地闲闲道:

“说到朗儿的掌殿女官,臣正好有事情要回禀陛下。”

“嗯?”

元绍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凌玉城神色不动,像是信口闲聊一样徐徐道:

“这女官待小十一倒也尽心尽力,自己没得过天花,还近身照料了朗儿好几天。臣一回来就让她独个儿去净室里住,结果朗儿还没好,她那边果然病倒了——现在还起不来,小十一寝殿里没人主事,臣就做主,让小十一在谨身堂先住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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