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兵,这是东汉末年的鲜明标志!毋庸置疑,城关上的士兵将灰头土脸的王越当做黄巾军的哨探了。
穿到哪里不好?穿到了汗末,正是大汉王朝穷途末路的时候,奸雄四起、硝烟遍地。
“坑爹啊!”王越暗骂一声,再也不敢多作抱怨,看到刀光浮现,顿时拔腿就往回跑。
后方兵甲汇聚,四面八方几乎都有官兵的身影,很快就将王越围在圈中。浑浑噩噩的王越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那种酷刑,看着凶神恶煞的兵丁,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求饶。
好在老汉踉踉跄跄得感到,在外面又是憨厚卖笑,又是掏出银子打点,“啧,这几位爷,莫要为难小的,本钱不多,倒能让几位爷去醉花楼吃几杯花酒。”
士兵头领并不领老汉的情,也没有去接那银子。只是冷冷说道:“县爷下了禁令,前有云台山起火,后有黄巾贼占山为王,为保桃源和平,所有黄巾反贼一律就地处死。”
这一下,王越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毕竟在迷迷糊糊的梦境过后,这已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讲究和谐法治的社会了。面临莫须有的死亡罪责,王越真切得体会到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首领摆了摆手,示意将贼人拿下。这时候老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推开阻拦王越的两位士兵,就挽着王越的衣袖试图逃走。
走?能走的了吗?王越可不像古人这么迂腐,四面八方虎视眈眈的士兵足有三十多号,就算你逃离了眼前的包围圈,那外围呢?
老汉这一拉之下,王越杵在原地并无逃窜的迹象。一老一小这一举动,士兵首领以为是畏罪潜逃,当即怒不可歇,对身后的下士指点一二,两位士兵就拔刀上前。
“军爷,切不能冤枉了好人啊。他不是黄巾贼,他是县爷亲自任命的河东尉曹吏,同为老朽的犬子。”
咿?士兵纷纷驻足不前,面面相觑。
首领往近了两步,认真打量着王越,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有一股刺鼻的糊辣味直面扑来。
老汉忙着解释:“犬子前几日去陈留执行公差,恰遇云台火势,差一点回不来了。”
首领哦了一声,绕着王越来回走动,最后停下脚步,孔武有力的手伸向王越胸前。
王越胆颤心惊,只有一味的赔笑,这种看人眼色的事情,心中虽有强烈的抵触,却也无可奈何。
扑哧,王越裹在上身的半截外套被撕扯下来,经过烈火的熏烤,早已不复之前的摸样,唯独眼色显得枯黄。
“既然不是黄巾贼兵,为何身穿黄皂衣裳?”首领抓着废布料,表情严酷起来。
“呃,军爷。我要是黄巾贼,为何还身穿黄衣招摇过市?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么?说来也巧了,那天我穿的是白色的行衣,兴许是遭到了烈火的烤焦,变了眼色。”王越终于按耐不住,道出了心中的苦水,不过那一声“军爷”喊的是十足的委屈。
“嗯。”首领轮番打量着眼前的一老一小,再次问道:“这么说你当真是河东的尉曹使?”
王越目光闪烁,权衡利弊,觉得老汉没有必要加害自己,索性应道:“我便是尉曹吏王越。”
“这老汉跟你是啥关系?”
靠!老汉不是之前说的很清楚了么?王越心中有种暗骂不爽的冲动,如今首领问起,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唯独老汉是气急败坏,在一旁催促,“儿啊,事情不大,军爷会逐步审查的,咱爷两是好人,冤枉不了的。”
士兵首领听着也有一些欣慰,故而自言自语道:“老汉说的极是,我桃源不比清河县,在这里只要是好人,都不会被冤枉的。即便是冤枉了,到最后也有贾大人给我们做主。”
他这一番话,有些自吹自擂的意思,不过也给王越无形中施加了一层压力。
等再次问起王越,这个老汉跟自己的关系时,王越只好黑着脸,说道:“他是我爹!”
自此,城关受阻事件算是告了一个段落。王越心中虽然有诸多的无奈,也只好承认这个事实,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爹都是赖以生存的必要靠山。当然,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甭管贫穷还是富贵,有爹终归不是一件坏事。
老汉居住在桃源镇以南的地方,在王越的认识里,南边应该都是发达的沿海城市,可到了这里却是大错特错。这里简直是一个贫民窟,生活居住着的都是一些以拾荒、补鞋、卖柴为生的穷苦人民,唯独有一点跟现代的大都市差距很大。那就是这些贫民都居住着独门独户的大院子,而不是筒子楼!
“儿啊,折腾了一夜,洗洗睡吧。”老汉在门外揉着疲惫的双腿,边上放着半坛桃花酿,酒坛破了沿,香醇的酒味渗出,飘远了十里八乡。
王越洗了个冷水澡,回到榻上倒头就睡。次日睁眼,老汉已不知去向,榻前收拾整齐的干净衣物摆放有序。
对着发黄褪色的铜镜,王越拾了一身青色的长袍,袍翼往胸前一系,赫然发现自己跟古代的公子哥长得确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