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贼安民,却有心无力。编草鞋也是迫不得已啊。”
王越脑子嗡的一声,本以为鞋匠喝多了,这顶多算是酒后妄语,可一看鞋匠的神情,那无奈窘迫之色是源自内心,悲情亦是由内而发。大志内敛,悲从中来!
刘备抛开了披风,站起身来,走到王越面前。王越微微抬头,隐隐觉得眼前这鞋匠骨子中有一股倔劲,好似一股憋了许久的怒火。
鞋匠一把抓住王越的肩膀,声嘶力歇道:“三年来,我看你行事端正,料定也是一个忠肝义胆的热血男儿,这几日,幽州太守刘焉出榜招募义兵,正是我辈救国救民的大好机会,你何不与我一起应募?”
“呵呵,刘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王越微微一笑,慌不择路,闷头离开。
王越离开了刘记鞋铺,快步走到一处刘鞋匠看不到的地方,整个人如丢了魂一般,葡挞一下靠在了冷冰冰的街角墙壁上,靠了个踏踏实实。
这个时候,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王家客栈那装柜说出来的豪言壮语,全是“狂龙战舞千军跃,四海虎将掣天威”的狂澜之志。
王越的心在颤动,王越的血在冰冷的墙壁上沸腾。
“我要参军!”思绪万千后,王越一溜烟朝着自己家中跑去。
次日,王家客栈内,王越将赵朔叫来,吞吞吐吐了好一阵子,他要参军,又不忍家中的老父亲,于是就想起探探赵朔的口风。
两人饮酒,酒足饭饱后,王越借势起身,凑到赵朔耳边,低声私语道:“赵老弟,我最近奇思妙想老是层出不穷,昨晚做了个梦,梦到黄毛子打到我们这里了,狱中的囚犯都逃跑了。”
赵公子的手猛然一挺,眉头一皱:“有这等事?”随之抿了一口嘴唇,淡然说道:“嗨,不就是个梦么?”
“是个梦!可你不想想如今外头的形势啊?黄毛子都打到清河了,到我们这儿,恐怕就是时间问题。”
赵公子僵了脸角,凝视着侃侃而谈的王越。是啊!按那黄毛子的攻势,要打到桃源也是几天的事情,到时候,府衙哪里能敌得上天公之威,要是官府崩塌了,那监狱可就要大乱了。
赵公子想到的,王越也想了整整一宿,王越趁势说道:“兄弟,我们哥两在狱中,虽然跟那些囚犯无冤无仇,我们虽无心关押他们,可他们却是有意仇恨我们呀,要是搞不好,我们两得惹得了监狱大乱,在那些偷鸡摸狗、投机取巧的犯人手中,哪里有我们哥两的活路?”
叮……赵公子手中的酒器当啷掉在桌间,这样的异状,虽在喧闹冗杂的客栈之中,却也引来不少酒客的驻看。
“无意之失,无意之失,各位慢饮,嘿嘿……”赵公子赔着笑脸跟四周的客人打着哈哈,一把拉着王越夺门而出。
跟着赵朔,王越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赵朔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后,突然转身,拽着王越,说道:“我的好兄弟,那监狱中的囚徒哪个不是跟疯子一样仇视我们?要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们可咋办?”
赵公子有些慌神,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最怕的就是过不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想一想,也正是这样。赵公子自己都能想到,那黄毛子打进来,当然是先杀人,然后是接管各地乡绅,说白了就是捐钱,闹不好,还会出人命;毕竟那些起义的黄毛子都是仇恨富贵的弱势群体。而放在整个桃源镇,赵朔的父亲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豪!
“王兄弟,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们得提前想办法,你要知道,那些黄毛子打的可是天公将军的威名啊,他们不但放不过我们老赵家,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不随他们起义的贫困农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