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老王头隐约记得当晚在马府的情况,以至于后头喝的伶仃大醉也不知是否出丑,不过阎西婆的一双便利的唇齿,愣是说的让老王都不敢否认。照老媒婆那样说,自己当真是写下了契约?
事关重大,老王头想来想去,就找马元义对峙。起初马元义还很是待见,随着次数多了,马元义也就闭门拒客,直给老王扣上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帽子。
再到最后,阎西婆就屡次前去客栈讨说法,甚至威胁老王,再不履行契约上的义务就去报官。
直到今天一早,王家客栈举行灯谜会,阎西婆已是去了**次之多了。
明月越说越是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公子,小姐的命运为何多变?早年丧母,自幼跟王老爷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却又要做失了自由身的契约人。小女伴随小姐长大,自是不忍心。”
“唉!”王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明月,狠狠骂道:“那阎西婆好一个歹人,真乃山中毒狼,得志猖狂。”
事情的进攻,大概了解,想来想去,王越知道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只是心中有一个疑虑,要说明月这姑娘跟自己也并不熟识,再者王越也没有什么背景,就一普通的小人物,还是放在台面上,毫不起眼的那种。
“呃,明月姑娘,你们家小姐的事情,我听懂了。我很是愤慨,也很同情。时候也不早了,这天寒地冻,我送你回去吧。”
明月显得有些失望,忙着说道:“就不劳公子相送了。”独自走出几步,回身突然说道:“你知道么?本来我家老爷是打算推迟着,等给我家小姐寻一位敢于担当的义士来着。只是公子今日的一番话,给我们家小姐坐实了这门婚事。”
王越听的有些恍惚,很快回过味来,忙着上前拦住明月,说道:“明月姑娘莫要灰心,今天的情况,实在是事发突然,我只是想着替王先生解围,不料事情竟然如此复杂。要不这样,我随你前去赵府找我兄弟。咳,实话跟你说吧,我那兄弟赵朔,早年便对你家小姐念念不忘,今天也是被我气着了。”
明月只是淡淡的一笑,赵朔的心思,她早就知晓。不过她是了解赵朔的,按老赵家的家规,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就跟马元义对立,而赵朔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劳公子费心了。天干地燥,公子切莫相送。”明月说完,对着呆滞的王越又是一笑,这一笑,丝毫掩盖不了其内心的无奈跟悲哀。
冗杂阴沉的胡同,王越直到看着明月的身影消失的没了踪迹,这才长吁出了心中的那口积压良久的闷气。
怀着不安的心,王越进入家中,老父亲独自坐在榻前等候,看儿子回来,忙招手道:“儿啊,刚才有一位姑娘找你。也没说有什么事,快给爹说说,那是哪家的闺女?长的那么标志?”
“爹,您甭管这些了。那是街头老王客栈的丫鬟,找我来是为了一件官司。”王越在水缸中舀了一瓢水,一番痛饮。
老汉爹起身说道:“我不管,总之啊,你得加把劲,找个儿媳妇回来。”
“对了,爹,孩儿问你个事。马元义马大人,你可熟识?”
“马神医?当然认识,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善人。”
王越脸颊一紧,接着说道:“听说马元义又要纳妾了。”
“纳妾好哇,只不过,马大人年过四旬,毕竟快成一个糟糠老头子了,谁家的闺女?竟然肯屈身倒贴于他?”
王越目光转动,他之所以跟爹问起马元义,不过是想要了解大概,听老爹这么说,也觉得王惜缘太过可怜,毕竟芳华正茂,一把风姿卓越的年纪,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老爷子,就算繁华无忧,也确实是一件不顺心的事情。
王越的呆滞,引起了老爹的质疑,老爹追问道:“你为何想起马大人来了?”
“没什么。好奇,好奇嘛。”
“嘿,你小子,吃白菜的命,竟长着白米的心,早些歇着把。”老汉说罢便哆哆嗦嗦得拄着拐杖,半晌后隔壁房门一响,王越听的老爹入宿后,自个扑通一下侧卧在榻。
整一宿,是是非非缠绕于心,都不得安身。辗转反侧的王越将明月跟自己说的话细心的过滤了一遍,猛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明月之前说过,老王头虽然写下了契约,但也有防备。而那打算,便是给自家女儿寻找一个敢于担当的人,这其中的缘由,别人不知,可王越久在狱中任职,也跟衙门里的人多有些接触,多多少少也掌握一些汉朝的法律知识,正所谓,在死的契约面前,活人也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思考再三,王越瞬间从明月的话中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来:老王头是想再拟一份矫契,也就是假的契约!
通常来说,类似老王的这种情况,拟一份矫契也不是不可以。试想一下,马元义是借着老王的契约来威逼利诱的。那么照明月的说法,老王可以在马元义实行具体措施之前,将自己家的闺女许配出去,从而再写一份契约,只不过新的契约时间上要比马元义的提前罢了。
看目前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