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而知了,总之,看似平和的桃源城镇,暗潮涌动。只要有一朵轻盈的涟漪,就足以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马元义老气横秋,思量权衡后,挽起柳如莺的手,郑重说道:“如莺,若是那贾霸当真投了黄巾,那我们的大仇就无法报了,委屈了你十年的卧薪尝胆啊。”
柳如莺眉宇一皱,微微叹道:“多年前,奴家身为清河郡主,全仗着夫君担任郡守一职,如今妾身屈身贾霸身边,却不能报夫君之仇,一恍就是十年过去了。”
马府中,先前狼狈为奸的两人此刻却是惆怅万分,马元义听后更是咬牙切齿,狠狠说道:“老夫呕心沥血,在桃源做了这么多的事,就是为了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怎能让他轻易投了黄巾。”
“元义,你是黄巾暗许的幽州司徒,跟邓将军素来交好,你可书信一封,让邓茂否决了贾霸。”
“妇人之见,有些事情你是实有不知啊。黄巾之所以跟我合作,实则是我能带给他们持久的利益,近年来我也替他们在桃源干了不少坏事,有多少是无可奈何之举。可贾霸就不一样了,他代表的是桃源的全部利益,更是名正言顺,邓茂曾多次让我策反贾霸,如今贾霸自己要投黄巾,我怎能阻拦?”
如莺愁容凝聚,听完之后,苦恼久不散去,无声沉默了一阵,情绪几近失控,最终歇斯底里的说道:“贾霸投黄巾,往后跟我们同属一方势力,到那时哪里还能下得了手?我也不管了,我会实施原来的计划。”
马元义听后,怒然起身,喝道:“荒唐,小不忍则乱大谋。欲成大事,要有静气。”
“我屈身侍贼,错过了多少机会?现如今,我一身服侍两人,就是为了你那所谓的大计划?马元义,你告诉我,元通的仇,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报?”柳如莺脸色煞白,神情失落,娇小的身躯强烈的颤抖着,似乎是宣泄着多年来自己埋葬在内心深处的不满跟委屈,对一个衣食无忧的女人来说,水性杨花是最大的侮辱,可现实却把她逼到了另外一种境地。
看着眼前大发愤慨的女人,马元义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抹阴毒的寒芒在脸色一浮而过,很快就被无奈跟深沉的愤怒取代。
“报,我哥哥的仇怎能不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时机眼看成熟,你不要轻举妄动。”
“时机成熟?这话已经说了好多年了。”
“如莺,这一次相信我,我已经有了缜密的计划,元通的仇,会报的。”
“什么计划?还要等多久?”柳如莺早已不耐烦。
马元义神秘一笑,抚着下巴道:“贾霸投黄巾,我们就来一个将计就计,我这便派人去清河一探虚实,你也要跟以前一样,在贾霸面前做到不漏痕迹,两日之内,定叫那贾霸撒手人寰。”
这一次,马元义显得严肃了许多,憎恨的表情也出现在已显衰迹的脸色。看得马元义如此成竹在胸,柳如莺的气也消了许多,委身回到席间,宽衣解带,葱白纤指勾勒着马元义的胸膛。
“只要大仇得报,妾身死而无憾。”……
马元义早无合欢之意,看向柳如莺的目光也有些生涩,这个老辣的男人伸手取来衣物给女子盖上,淡淡说道:“时候不早,不要让贾霸生出疑心。回到县府,你按照之前的方法回答便是。”
柳如莺目光闪烁,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桃源官道,马车缓缓开出,在夜色之中显得甚是寂寥,马车中的柳如莺,从袖间取出一个锦囊,双手十分珍重地将其紧紧贴在胸前。
道上格外宁静,这里的沉寂都让人感到与世隔绝的无助跟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