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但是温馨,可惜了。”王越感慨一气,马忠也不再多言,兄弟二人忙了两三个时辰,将老汉跟阎西凤葬在了这座贫瘠的破败院落之中。
“落叶需要归根,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三拜九叩后,王越无力的对着墓堆说道。
“哥,你要走?”马忠拉着脸,难为意的喊了一声哥,他现在对王越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家都没了,恐怕国都快要没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前忠孝难两全,现在老汉爹入土为安,我除了为国效点微薄之力,还能干点什么?”
“大哥,打仗凶险,我看不如成家安稳的过日子好。”“对了。”马忠猛一拍脑门,“王惜缘被赵朔绑走了,现在家父正在派人追查。”
王越一惊,忙道:“什么时候的事?”
马忠也不避讳,径直说了起来,原来,就在昨晚黄巾军撤退了以后,之前贾霸的妾小,柳如莺说服桃源几大家族纷纷往西面迁移,赵家就在其中。西迁是云台山方向,那里三年前刚经历了大火,人烟稀少,黄巾军也打不到那里。说实在的是为了避灾,离开之前赵朔就把王惜缘拿到了马府,本想着好事成双,却不料遭到了马元义的横眉冷对,马元义为了不让惜缘跟着赵朔东奔西跑,故而没有当即许诺赵朔跟惜缘的婚事,反倒搪塞推迟。而那赵朔得知黄巾军的邓茂对王惜缘早有好意的时候,便连夜脱逃带着她出城去了。致使,马元义不得不派人四处寻找。
“有这样的事?”王越眉毛一挑,心道赵朔虽然变的有点不择手段,可也没下作到抛弃家人去投奔黄巾军的地步吧?再说,马元义要有那么好心,还用得着屡次逼迫老王头一家么?善于思考的王越,一听就觉得这里头有鬼,这就比如后人给长辈撰书立说,自然是一个劲说先祖的好。马忠也是,跟着马元义那么多年,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偏向马元义的。
信不得,但不能都不信!王越心头暗暗较劲,赵朔带走王惜缘这说不定是真的,那要带到哪里去呢?
“这种事情你不见,我可是见多了,就我们邻村那个张寡妇你知道吧?那不是被人抢走卖到清河去,我去年在清河的花楼还见过她,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哦,还有,事后那老王头还去我家找他闺女去了,听说惜缘中途跑了一次,至于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了。总之,老王头跟他家的两个丫鬟现在正躲在翠屏山下的一处茅草房里呢,你要不要去了解情况?”
“想当初,老汉爹就是因为我的婚事才遭到你们的针对,可老汉爹付出了,不能没有回报,既然一个女人被摆弄来摆弄去的,我看,不如我去娶回家来,对爹也有个交代,对她来说,总比被卖给二道贩子好。”王越已有了定论,不光是为了自己,为了王惜缘,更是不能让赵朔那个王八蛋得了便宜。人呐,谁没有私心?谁不会忌恨?王越暗想,惹急了我,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大哥,这样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啊。”马忠没走几步,又返回来,“大哥,听说那刘玄德跟你的关系不一般,还希望大哥能多多美言。”
“放心吧,只要你抗黄巾有功,我会给你说好话的。”王越说着,一丝不苟的送走了马忠,大院中剩下孤家寡人,一时间也没了头绪。只好重拾木铲跟锄头,在院落中刨了起来。不消多时,王越愈发小心,直到刨出一个木匣子,王越才吁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被他埋葬三年多的长信灯再度出土,按理说这盏玉灯已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可王越发现灯芯上的玉石雕刻,比刚发现的时候还要崭新百倍不止。这盏长信灯是一种媒介,至少在王越心里是这样的,或许正是由于长信灯,自己才穿越来的也不一定,也就是说将来很有可能回去的时候,也得在这盏灯上做手脚。
哪来的回哪儿去,没人一个现代人愿意活在文明落后上千年的时代,即便是有,那也是说说而已!
摩挲着灯体,王越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原来的木匣之中,然后挥土敷上,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不随身携带的好。
人命卑微的时代,或许只有王越这样的人才懂得生活下去的无尽趣味,望着空洞沉寂的苍穹,院中的他只默默道了句:“我能否安然离开,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