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件婚事还会困扰自己几天,没想到从那之后似乎所有人都避而不谈。高滔滔也乐的清静。每天溜溜弯,偶尔和高殷偷偷切磋一番,日子倒也过的舒坦。
赵宗实回了王府,甄宗这一段时间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高滔滔百无聊赖之际只能偶尔去鸾凤楼坐坐。一来二去,倒是和里面的人都混熟了,
这日,她又来到了鸾凤楼,美人在前,琴声悠扬,高滔滔暗忖,要是自己也是男人,只怕也得拜倒在这石榴裙下。
“高公子,今天的琴音还满意吗?”
高滔滔一愣,“挺好。”她虽然也学过琴,却比不上雨凝的十分之一。
雨凝掩嘴一笑,“今日是奴家登台表演之日,不知高公子今天可否和雨凝同奏一曲,也好了了雨凝的一个心愿。”
“当然可以。”高滔滔点头,雨凝惊喜一笑,“那我让素音准备一下。”
到了傍晚高滔滔才知道什么叫“人山人海”,底下黑压压的人中不乏她熟悉的达官显贵,灵犀奉上早已准备的丝巾,女子以丝巾覆面并不奇怪,可如果男子以丝巾覆面却是怪异,不过,现在自己隐在暗处,应该没也多少人会注意。
待雨凝落座,高滔滔也拿起准备好的玉箫,开始和曲。
今天的这曲《春江花月夜》远没有当初《昭君出塞》的悲凉,反而多了一股暧昧妖娆的姿态,雨凝伴着琴声低低吟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
底下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伴奏的高滔滔也不知不觉陶醉在这歌声之中,一曲终了,底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雨凝缓缓离去,高滔滔也回过神来,追随着她的脚步进了房间,“雨凝,你的琴声当真是一绝。”她由衷赞叹。
“高公子谬赞了。”
“叫我高绝吧。”既然都这么熟了,也没必要那么客套。
雨凝倒是从善如流,“高绝。”
清甜的声音煞是好听,高滔滔甩甩头,提醒自己不要被美色迷惑,倒是身旁的雨凝难得看到一个男人如此幼稚的神色也是笑了出来。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起来。
“雨凝,你给我滚出来。”突如其来的的叫喊声让二人都皱起了眉头,“素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等到素音,等来的却是满脸为难的芸娘。
“妈妈,”
“雨凝,”芸娘欲言又止,雨凝连忙出声,“您但说无妨。”
芸娘看一眼高滔滔,有些事,她不愿意让外人知道。
“到底是谁来了?”她知道芸娘想保全她的颜面,可身处这烟花柳巷之地,她的颜面,早就荡然无存。
“是国舅爷。”芸娘的脸上也是一脸愤恨,要不是为了息事宁人,怎么会任凭那个张国舅几次三番在她鸾凤楼闹事?
国舅爷?
高滔滔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舅舅不是在边关戍守,几年都没回过京城,况且他是出了名的死脑筋,最看不惯这等风花雪月,今天怎么会?
“哪位国舅爷?”高滔滔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免得让人冒领舅舅的名号在外面兴风作浪。到时候危害到舅舅的声誉,只怕也会因小失大。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张国舅,张贵妃的亲哥哥,每次来都对雨凝动手动脚。”提起那个张弛芸娘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顶着妹妹名号的浪荡子,也是让人瞧不起。
高滔滔顿时明白了,是他,那些个嫔妃嘴中张瑶不学无术的哥哥,就是这个张国舅才对。她摇摇头,有这么一个哥哥,只怕张瑶的日子,过的也艰难。
“芸娘妈妈,您去告诉张国舅,就说今晚雨凝已经被人包了。”
“高公子,使不得。”雨凝立刻出声,他斗不过张弛的。那个浪荡子,仗着得宠的妹妹,就连京兆尹都得让他三分,高绝何德何能,惹上他,只怕也是灾祸一场。
尽管隔着面纱,她脸上的担忧之色还是清晰可见,高滔滔给了雨凝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芸娘也只能领命出去,果不其然,外面立刻传来了一阵怒吼,“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跟我国舅爷抢人?”
芸娘已经带了人拦了过去,张弛哪里放在眼里,他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人立刻全涌了上来,硬生生地给他清了一条道,张弛冷哼一声,立刻朝着目的地走去。
“雨凝,你这个臭婊子,立刻给本国舅滚出来,一个妓女还想立什么贞节牌坊,”几次三番拒他于门外,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她。
“国舅爷请自重。”
“你是那根葱。”打量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年,张弛的语气更加恶劣,“什么清倌,情郎都养在房里了,装什么贞洁。”
“国舅爷莫要误会,在下只是雨凝姑娘的朋友,今日来找旧友叙旧的。”
“叙完你可以走了。”张弛轻蔑地看了高滔滔一眼,“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