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西北有什么动静?”天禧楼的包间内,耶律宗真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一边看向正襟危坐的阿旅,对方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更加沉寂,耶律宗真也不着急,仍然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偶尔看一眼沉默的下属。
“大王的身体,不太好。”一直沉默的阿旅只说了一句,就不再开口。
“是吗?”耶律宗真停下左手的动作,神情若有所思,“那有些人该着急了才是。”
“二皇子最近一直暗中集结朝中势力,不难看出狼子野心。”阿旅的声音忽然带了情绪,耶律宗真却是笑了,“让他放手去干。”他缓缓从椅子上坐起,“喜欢上蹿下跳的猴子,就让他跳去吧。”等他跳的精疲力尽,自己只要一出手,自然就可以一举击破。
“还有就是,”阿旅忽然有点迟疑,耶律宗真看了他一眼,“说。”
“前天南方的探子来报,萧远将军已经接管了萧老将军的元帅职位,二皇子最近,和他走的颇近。”
“哦?”耶律宗真挑眉,语气颇为玩味,“是吗?”
“主子,要不要?”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主子,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不用,”耶律宗真摆摆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一张清冷的脸庞浮上眼前,“还有条大鱼在手。”
阿旅沉默,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自家主子自小被秘密派往大宋,心思向来缜密,就连跟了他几十年的阿野和自己,都摸不准他的心思,要说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心思,估计现在都没有出现。
一个能把亲妹妹当做工具的人,又怎么能指望他有心?
阿旅沉默的同时,站在窗前的耶律宗真也在沉思,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也对,世人都对他这个神秘莫测的大皇子讳莫如深,除了父皇,只怕整个大辽真心对自己的,也是寥寥无几,他摇摇头,皇室之中,异性兄弟,是比敌人来的要更为可怕的存在。
“主子,”在室内气氛逐渐降到冰点的时刻,阿野笑嘻嘻地推开了房门,看着许久未见的同伴,他有些许的讶异,“阿旅,你回来了?”
阿旅不吱声,只是点点头,阿野也不恼,看到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主子,他献宝似的拿出手中的口袋,“这是属下刚刚从鸾凤楼拿过来,雨凝姑娘亲手做的。您尝尝。”
“是吗?”耶律宗真笑笑,“那可真是难得了。”他接过阿野手中的点心,拿了一块放入嘴中,“真不错,”他忽然有点感叹,“还真有点母后当年的味道。”
阿野的笑容更加大,从刚刚拿到手,他就能猜到主子的反应了。也只有在提到已故的皇后娘娘,他才会有那么片刻的温情。
就连对公主,阿野心中也是叹息,主子都是淡淡的,这也难怪了,当年娘娘生公主的时候香消玉殒,主子心里,对这个妹妹,到底都是有隔阂的。
“主子,那个,是高公子。”阿野忽然开口,连带着唤回了耶律宗真久远的思绪。
“是么?”他表情淡淡,但眼神却早已移到楼下,那个在市集悠闲地散步的,不是高滔滔是谁?
“高公子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悠闲了,”阿野若有所思,“今儿倒是奇了。”
回答他的依然还是沉重的呼吸声,阿野也不恼,倒是发觉身旁早已不见了人影,这下他有些意外了,“主子呢?”
阿旅依然不答话,只是眼神直直地看着窗外,阿野定眼一看,站在高氏主仆身边的,不是自家主子是谁?
“帝王,不能有弱点。”
阿野看着难得开口的伙伴,目光一黯,但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你多心了,”看着正交谈的二人,他忽然一笑,“咱们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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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宗真倒是没想这么多,几日不见,倒还真有点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子的兴趣,倒真是出乎意料的浓厚。
“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他抬起手想像当初赵宗实那样摸摸她的头,忽然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伸到一半的手忽然缩了回来,高滔滔倒是没在意,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给嫂子的见面礼,可刚刚一路看来,似乎也没有看到合适的。
“大哥,你知道,送给女子,什么礼物最为合适?”话出口她就后悔了,问一个未婚男子女人喜欢的东西,这不是对牛弹琴么?
耶律宗真也是一楞。不过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那一家的首饰很不错,”他笑得开怀,“走,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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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把我前几日定的那只簪子拿出来。”
在耶律宗真说话的当口,高滔滔也在细细地打量着这家颇为气派的店铺,这里,是“雨臻”,她虽然不爱流连于大家闺秀们亲睐的各色店铺,但这里,她还是很熟的。
但比起这家店,她更熟悉的,是这家老板。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但他的怪癖却是名扬京城。他似乎并不热衷于招揽钱财,每次都只做那些所谓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