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的失眠,他总有些怵慕晞。
可看着慕晞病弱的样子,却又慌乱起来:因为他驰骋疆场的念头依然没断,所以……莫不是妹妹真要死了?
妹妹可千万不要因为他而死啊!慕云禀告了王雅芝,便带着无限悔恨去寺庙里求了平安符。
大抵还是年纪小,忘性大,如今慕云虽还记得当日的情景,却再不失眠,更加忘了那两日发怵的心情。
“不能照实话说,说我病早好了?”
石榴在一边道:“千万不能说病好了!新月姑姑说了,既然皇帝亲自来探病了,哪能是小病!何况,借此机会,让那些子后宅主妇好好瞧瞧,我们国公府的孙小姐可不光是那种闯宫打王爷的。有千年世家王家嫡女教养,有宫里两位天下女子表率的太后和皇后照看,孙小姐完全是宜家宜室的好儿媳妇。”
慕云听得直摇头:“知道了还要说出来。若然让旁人知道,吴妈可要给你上刑了。”唬得石榴忙吐吐石头,赔着笑脸讨饶。
红桃接着说:“国公和老爷都不在府上,且不说皇帝的探病会让您和二少爷在学堂里少些麻烦,清明回四方城祖祠后,那二房揣测着皇帝的心意,也会对我们为难少些。”
慕云长吸一口气,问道:“红桃,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红桃应道:“瞎琢磨的。小姐常跟我们说,凡事要好好想想,莫做那争强好胜之事。”
“啧啧!”慕云惊得不行:“这像是我妹妹会说的话?”
慕晞笑笑,不与慕云计较。其实,是没力气计较,这会子真的很困,可接下来还有两波探病的。其中一波是王家远亲,大抵会在府里用午饭,午后才会走。
慕云又道:“午后新月姑姑会来呈上礼物清单,你好好看看,有没有适合打发给弄霞的。哎,真个烦心!我上头听下人们说,石榴和红桃两个虽是三等,跟着你,倒比别的院的一等丫头好过得多。”
“嗬,倒是把妹妹的东西惦记上了。”慕晞啐了声,唤了红桃去挑了几件。
慕云看也没看,只点头说好。弄得慕晞三人又是一阵笑。
待到慕晞的病“彻底痊愈”,重归学堂时,收到的礼物,大抵及得上一个京城旺铺的年纯收入。
当然,王雅芝仍然忙得脚不沾地。清明时,举家要去祖祠祭奠先祖。到时候,便要入住四方城的祖宅了。而祖宅,便是二房在打理。
慕风倒没太在意这事,毕竟年年去,且他性子沉稳,出京城并不让他十分兴奋。只抱怨说:“二弟,若我是你该多好。妹妹病着,你能守着,我却不能。”
王雅芝和慕晞颇为唏嘘了一番。然则,这便是嫡长孙的义务。那二房,可费着心思想要争这个慕风时不时想要推却的义务。
慕云倒是非常开心的。见没人理会他,便时不时与同样兴奋的石榴谈论。石榴还是第一次得令跟从祭祖呢。
到得学堂。慕云不挑事,谢家的也守理,到底相安无事。
学舍里的人到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王、谢两家如今真是风光无限。
慕云道:“前几日去寺庙里求平安符,嗬,好家伙!”
“什么?”
“全都是在议论王谢两家的。甚至有人说,像那异姓藩王天高皇帝远的逍遥如此,也不如王谢两家风光济济!”
慕晞和沧明月看慕云口沫横飞的,便转过头去,一脸嫌弃的样子。
慕云此时倒是识趣,挠挠头便一蹦三跳地跑到九王那边。
九王上次闹出了大笑话,大抵那脖子挂的铜钱份量太重,着实受了大罪,此时倒也安静。
慕晞问道:“九王爷,上回你那‘新意’,怎么个儿取下来的?”
九王憋红了脸,撇撇嘴,不言。
“妹妹莫取笑九王!”慕云嗔道。
“臣女哪敢取笑九王?”慕晞咬牙道:“好奇而已!”
这话惹得慕云和沧明月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上回九王到底怎么你了?还恨着呢?”
慕晞气得把手中书本扔到九王头上:“你们问九王去!”
九王被慕晞眼里的杀气吓得悚然,尖叫道:“好了,好了。我说,那铜钱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太医,从柴房里借了把锯子,锯开的!莫再问本王上回那事!慕三小姐,本王再次跟你致歉!”
慕晞这才缓了缓稍霁的脸色,笑着跟沧明月说:“自来只听过锯人的王爷,倒没听过被人锯的王爷。我们景国的九王当真脱俗得很。”
沧明月忍着笑,重复了句:“我们景国的九王当真脱俗得很!”
九王“腾”地站起,作势要发作。
慕晞狠狠地瞪了眼九王。
九王这才不甘愿地偃旗息鼓。
沧明月着一身淡青云锦,清新脱俗。手执着一青花瓷瓶,上头错落地插着些花儿。那花,并不算名贵,是青茎白朵的寒兰,幽幽地散着淡香。
“这是我前头亲手栽的,你得的东西太好,我只好送这个了。那花香,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