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庄子,慕晞等人果然在午时到达四方城里二叔的府邸。
四方城里的慕家祖宅虽远及不上京城公府的豪华,可在这四方城却是鼎鼎有名的。
四方城是皇帝长姐安乐长公主的属地,顾名思义,就是城里的布局四四方方。慕家祖宅在龙泉西巷的最后一间。
因着慕地长虽因做了从四品的文官——四方城的京畿通判,未与长房慕天同住国公府,但到底还没分家,因此,四方城的慕家家宅建筑仍是一品的规格。
白墙红瓦,漆成朱红的楠木大门,门边刷着金粉。门口三阶台阶边,是一对溜光的石狮,爪下带风,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唤为门当。门上头的梁上垂着一双木雕的彩鸾,三色相间,颇为华丽——是为户对。
王雅芝等人都下了马车,怔愣地看着一对大门出神。
新月低声说:“以往与国公、与大爷前来,二房的莫不是摆足了架势,唯恐被国公诟病,如今倒好,干脆闭了门了!”
慕云因玩了半宿,一上午颠簸,加上此时日上三竿,累极加上饿极,脸色便变得发白起来。
石榴站在慕晞身侧,也十分累了,想到前几日慕晞说的“若是敢在四方城里偷懒,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只得眨巴着眼,勉强打起了精神。她两眼一转,便瞧到慕云难过的样子,赶忙回马车上拿了水壶和一些糕点:“二少爷,快些用吧。”
王雅芝先头只皱眉沉思,此时方看到宝贝儿子的意外。
“没事的哈。”慕云挠头,两眼弯弯:“先头嫌弃这糕点太甜,此时倒觉得很香啊!”说完便大口吃了起来。
头前驾车的几位家丁早累得不行,看到这情景不由义愤填膺。
年方二十的李园,是川人,先头入过伍,后因伤了腿筋,才被慕天收到府里。李园生得武大三粗的,脾气也最是暴躁。他三两步上前,拾了阶,拍打金色门环。
“叩叩。”
无人应答。
“叩叩叩。”敲得越发急了。
还是无人应答。
李园骂道:“格、老、子的!”说完抬腿欲踢。
“不可!”慕风忙喝止:“若让人知道我们闯门,必定不问缘由,只说长房主母仗着母家权势滔天,做事太嚣张,趁国公不在,便欺压二房。”
王雅芝赞赏地看了慕风一眼。
慕风低头笑了。母亲轻易不夸他的。
“咳,咳……”慕云吃得急,被呛了一口。
石榴机灵地递上水壶。
王雅芝轻拍慕云的后背,心疼不已,向来波澜不惊的气度一肃,眸中厉色一闪即逝:“二房不开门,我们便到驿馆去,这四方城里虽不比京城大,好歹也是另一重景致,我们且好好逛逛。回头等着二房上驿馆来求我们回。”
新月“噗嗤”一笑:“奴婢一直最爱看人得罪夫人。可这天底下的人大多机警,躲着夫人的多,偏这二房的如此不开眼。”
李园仍自忿忿不平,但看新月笑得柳腰轻摆的样子,便知道夫人肯定将计就计,让二房不好下台阶了。
“哥几个,走了。”李园挥挥手,径直上马。
慕晞把手负在身后,心情很是愉悦,跟着大家上了马车。
王雅芝令李园几人驾着车,绕着四方城的主干道走了一圈。
“咦,这不是国公府的马车么?”有人问了。
“这八辆大马车,前头两辆香车精巧的,我们四方城里,只有城主安乐大长公主的马车才能与其媲美。不过长公主车上覆的轻纱是粉红色的。这车队啊,除了国公府的,没有别人了。”有人答了。
“方才看到国公府的马车回祖宅了啊!怎么又回来了?”有人再问。
“可不是吗?听没听过,一入候门深似海。镇国公虽然长年征战,又长情得很,只有两个嫡亲的儿子。可亲兄弟也有打架的时候。慕通判的那位悍妻估计给人脸色看了。人就跑走了呗!”
“一气就走?那慕家长房的岂不是太小心眼了?”
一个打扮得颇为妖冶的绿衫女子,扭着小腰,横了先头说话的男子一眼,娇声道:“郎君莫说人小气,慕通判昨夜个儿亲口说的,他那夫人气起人来,可是十分狠的!有好几次慕通判都想自挂东南枝了。”
这话一响,人们便被往她瞧了。
景国妓、院里的,不论清倌儿还是玉、体、万人、骑的,都不能着主衫,只能着内衣。
这些失足的人中,大抵还是有十分聪明的。于是,那种清水形的,只能遮体的内衣,便变成了裁剪了腰身,染了颜色的,不带束带,不带纽扣的贴身诱惑的衣衫。
“原来是绿珠啊!”有人认出了怜星阁的头牌,色眯眯地用眼神意、淫这个着着贴身“内衣”的失足女。
当然更多人躲开绿珠的。
“切,一个青楼女知道些什么?”有个粗使下人打扮的妇人说了:“那长房主母可是王家的嫡女。”
妇人看周围人都看着她,声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