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晞和慕风两人坐在窗前。慕晞举起手腕,仔细打量着那只玉镯,半晌后问道:“没看出什么问题,就是只普通的镯子。”
“若是普通,姨奶奶哪能一眼就认出来?”慕云在一边地上蹲着,使劲抽着陀螺。吃饱喝足,又午睡了一阵,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生龙活虎。
慕风也说:“二弟说得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慕晞左右思量也猜不到这玉镯有什么玄机,索性不再理会,只笑道:“只晓得玩乐的人,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
慕云一听,不乐意地把抽鞭扔到一边:“你不也只知道玩乐?”
慕晞垂头,颇有些无奈,心道:慕云啊慕云,什么时候你才能长成我记忆里那个伟岸、一诺千金的好儿郎?
三人玩笑一阵,时光便悄然地溜走。
转眼,已是霞飞满天。
“少爷,小姐,安乐长公主下了帖子,说今晚设了大宴。”
慕晞惊疑地看向弄彩。记忆里,安乐长公主是个只识色、欲,男女不禁的第一荒唐人,从来也不与旁人虚与委蛇套近乎。
记忆里,她还与刘家明私下说笑过,庄严太后是个母仪天下,又是个长袖善舞的,生下个王霸之气盖世、城府极深的皇帝不足为怪,怪的就是怎么会生了个风流成性、淫、荡之极的公主?这安乐长公主,莫不是张太妃生的?分明与九王一个性子。
唔,大抵九王比之安乐长公主要差上一大截。至少女人见了九王,便要把躲上一躲。而安乐长公主,男女见了都要害怕,基本不敢在她面前出现。
慕云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只拍着手叫好:“嘿嘿,大宴啊!想着那热闹的场面,就让人开心!”
“二哥,你想想,那安乐长公主的母亲是谁?”
慕云挠头:“是谁啊?”
“是庄严太后!”慕风颇为无奈:“说不准这宴会,便是鸿门宴了。”
慕云惊愕:“谢家的!”
慕风闭目,歪着头想了片刻,笑道:“谢家的又如何?反正有母亲同行,天下何处我们不可去得?”
是了,母亲让自己戴着这玉镯,也自是有道理的。慕晞往开了看,觉得心情挺好。虽说王谢两家颇多龃龉,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安乐长公主又能做什么?
大不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淹!
安乐长公主的驸马是四方城郡守,所以四方城的郡守府更为驸马府。
在慕晞印象里,四方城郡守是个典型的文人,兢兢业业地工作。奈何,驸马之位注定让他不能高升。其实,依李林之的政绩作为,实称得上是国之栋梁。
呵,九王是害人小妖怪,这安乐公主便是害人大妖怪了。
李林之因文采蜚然,时政态度鲜明,当年被皇帝亲点状元,皇帝本特许了他在内阁参政。谁料李林之生得太过明朗,生生地让安乐公主惦记上了。
安乐公主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让皇帝硬下心来赐婚。
谁知,安乐公主嫁人了,也没收了本性。据说如今的公主府里便有十来个男宠,十来个女宠。全是些未到十四岁的童男童女。待他们年纪稍大了,安乐公主才会放他们离开。
四方城流行一句戏言:遂令天下父母心,生男生女莫俊美。若是平民生了个俊俏的,只能藏着掖着了。
那些做了公主宠物的男女,哪个能得善终的?便是世人的眼光,也会让他们一世抬不起头来。
石榴看到慕云一脸紧张的样子,笑道:“二少爷别怕,昨儿个小姐从孙爷爷那里讨了个好法宝。若是安乐公主有什么坏心,管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慕晞抿唇:“就你话多!”
“什么法宝?这么厉害?”慕云腆着脸,凑到慕晞跟前。
慕晞伸手敲了下慕云的圆脑袋:“本想要个机关暗器,最好是淬了毒的。可孙爷爷不让,说是于我名声有碍,只给我一盒子迷香。”
“迷香也太不入流了吧!还不如毒点的暗器。”慕云翻个白眼:“下三滥的江湖人士才用呢!”
慕晞骂道:“小心孙爷爷撕了你的嘴!这迷香可不是普通的,不用点着,只挑一指甲盖的份量,就够把我们屋子里的人都放倒。”
正说着,新月却进来了。
“三位主子,二爷处来人了,你们且去夫人房里瞧瞧。”
慕云跳了起来,大笑三下,把手架在胸前:“是怕我们把好东西都送人了,这才来的吧?”
慕晞也笑:“看我怎么激她!”
三人气势汹汹地进到王雅芝房里,却没看见二房的悍妇主母,只有一个梳着流仙髻,着月白小袄,满绣红荷月白长裙的柔美少妇,正与王雅芝一起笑饮茶水。
那身衣裳虽然挺精致,但已经是七分新了。
“许姨娘。”慕晞三人恭敬地福了福身。
“见过三位主子。”那人正是二房贵妾许文静。许文静年约二十五,只比王雅芝小了一些,出身书香门第的她,斯文儒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