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在车内一蹦,叫道:“哇,这下好玩了。”
慕晞嗔道:“跳那么高做什么?仔细别撞到头。”
“母亲还在下面,别被殃及了才好。”慕风吩咐两人坐好,这才下了马车,走到李勇和李园的身边。他眼光灼灼,细心地站到王雅芝身前,背靠着王雅芝,面对着众人。
慕风虽然常年习武,生长发、育得不错,到底还是年纪太小,身子堪堪长到王雅芝肩头处。四周人头耸动,不时有人向慕风涌去。慕风不动如山,肩带动手,轻巧地拨开人群。
慕晞心一酸,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正巧慕云挪了挪屁、股,蹭到慕晞身边,不由笑骂:“二哥别把头伸到窗外。小心着,也好让大哥放心些。”
驾车的马夫因着慕风的吩咐,一个守着车门处,一个则站在车窗下,精神熠熠。
百来人的包围圈迅速缩小,把慕家人围在中心。
“我们敬重国公爷和归德将军,可那胖小子着实可恶!”
“对,莫伤了其它人,找准那胖小子,还有那母夜叉!”
几个胆大的,上前推开慕思成。还有些人围拢任青葡。一些妇人便上前把绿珠给围了起来,纷纷叫嚷着去请大夫。
一些人便扒开人群,去请大夫。可此时,谁又能出得去?
那些妇人便红了眼睛,叫道:“作孽啊!一个有情有义的青楼女子是多难得!那慕家的,怎么就那么狠?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行凶杀人!”
“连青楼女子都要骂‘淫、贼’,可见你实在太不像人样!”一个长裳汉子猛地朝慕思成头上打去,边骂道:“当着众人面,你还敢行凶!哈,小小年纪忒恶毒!”
另一人接口骂道:“呸!有个当官的爹,了不起啊!”
慕思成和任青葡惊恐不已。特别是慕思成,本来在怜星阁时,便被绿珠拿香炉扔到脑袋,如今又挨了这么重一下子,真有些要昏的感觉。
任青葡上前,一把拉过慕思成,护在她的怀里。
“我就看你不顺眼!悍妇,我从不打女人!就为着绿珠为我唱过一曲,笑着给我安慰,我也得替她报了这仇!”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衣着却很是普通,说话间脸上带着股阴柔的劲儿,看样子是个不得志的文人。他说着,便伸手从任青葡头上插、下去,然后用力一拽。
今日,任青葡绾着灵蛇发髻,发髻尾由四股小辫编成。那人伸手下、插,正好插在发髻尾部,这一拽便拽得任青葡头向前伸,身子前倾。她怀里的慕思成,则被另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了开去。
“你敢!”慕地长喝了声,把那阴柔汉子的手掰开。他倒不敢真用力,怕把那汉子的手折断。群众因义愤打人,大抵还算不上暴民。前头又招惹了安乐长公主,到时候真出了事,安乐长公主定不会护他。何况,真要用上全力,伤了人,便会更加激怒这些群众。
因此,慕地长心有顾虑,一身武功,却没发挥出三分。
慕地长上前好容易护了任青葡,慕思成却被几个兜头打得蹲在地上。
任青葡伸长手,用指甲使劲挠着近前一个大汉的脸,一边叫道:“思成,哎哟,我的儿……”又瞪了眼慕地长:“你个作死的,还不去护着儿子!”
慕地长回头怒视着任青葡,暗骂:护着儿子比护着你好!
二房除了任青葡和许文静,其它的妾三个,通房丫头十来个,有小户嫡女,有大户庶女,更多的是丫头,无一不是大家所出。当然,除了任青葡,其它的个个行事端庄稳重。
这绿珠,与那些子全然不同,有才又貌美,最重要的是青楼出身的绿珠懂得如何挑起他的兴致!天下哪个男人,不期望有一个放、荡的妾!
慕地长想到这里,不由冷笑:这事儿是你惹的,在我为此事善后前,你且担着众人的怒火吧!
慕家二房里出来的家仆,被人群冲得七零八落,欲上前保护慕思成,奈何围着慕思成的人太多,根本冲不进包围圈。
慕地长一到慕思成身侧,便把围殴慕思成的人都给轰了开去。
“哎,镇国公府的次子,有如此武功,怎么不学老、子,大哥,上战场去?竟在这里打自家的百姓!”
后头一人呼喝,其它人便变了脸色,愈加加快脚步,向前挤去。看样子,是想连慕地长一块儿打了!
慕风撩起长裳下摆,手起摆好姿势,与李园和李勇把王雅芝围在中央,抵抗人群的冲击——虽说人们不与王雅芝为难,甚至对王雅芝颇多好感,奈何此时人太多,一乱起来,人们基本是被后头人推着走的。哪还能管住自已的身体?
王雅芝笑笑,眼里浮出无限温情,纤手温柔地抚上慕风小小的肩膀。
只是慕风此时背对着王雅芝,又怎么能看得到他希冀许久的,母亲的鼓励和关怀?
慕风连连推开身边激愤的人,断然喝道:“母亲,我们往马车那边去。”
王雅芝心下了然,便由着三人保护着,一点点退到包围圈外。
慕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