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日一早,已经彼见规模的选锋营也是离开肤施城。毕竟两百多人的队伍,想要挤在丙队狭小的营房,也是太过于为难了。
事实上,大部分人昨晚都是露宿于营外,好在营帐什么的高衙内之前也是已经拨付整齐。天气还是炎热之时,一个晚上也是不会受凉。但是长期这样露宿于外,也不是办法,因此,昱日一早,根本无需人催,李炅便直接带着自己的人马,向着数十里外遥远的芦子关而去。
临行前,李炅也是讨来了粮饷,虽然高衙内心中不喜,但是想到心中的打算,也只是冷笑一声,痛快的给了手书。拿着手书去领粮草的李炅却是不知道,他今日递交上来的军官名单,在他离开衙内署之后,就被高衙内在灯烛上烧成灰烬。
芦子关距离延州城大概有五六十里,不过,李炅的目标并不是芦子关,而是在行程一半之时的丰林山。因为,一路上李炅等二三百人再加上数十辆大车拖延而前,走的是无比痛苦。
并不是路有多难行走,毕竟出城之后是有一条大路,穿越子午岭一路向北,可直达河套草原,这条路被称作秦直道,乃是关中通往河套一带最重要的军事通道。他们一路行走,走的便是这条大路,粮草辎重大多在大车之上,他们几乎都是轻装而前,行走起来,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辛苦。
真正辛苦的是,这两三百人大多都是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完全谈不上什么井然有序。乱哄哄的行走,还不时有人会想偷偷的溜走,才走了十数里,就已经捉到了二十几个想要逃跑的波皮。而人多嘴杂之下,打架更是从来没有消停过,处理这些变故,再加上留意有人逃窜,也是弄的李炅等人也是人人累的够呛。
一路上,李炅也是吃透了带着这种乌合之众行军的苦楚,若是有条件的话,他恨不得先将这些波皮们好好整顿一番。不求他们能够象真正军人一般令行禁止,起码也得做到懂得什么叫做军纪。看这路上乱的,这个向前,那个望后,这个踩了前面的,另一个嫌对方慢,扒拉着而前。只要一发生肢体碰触,几乎就会有对骂出现,双方积蓄着怒气值,一旦满格,就不再理会什么军官了,直接老拳相向。
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李炅都不由分说的上前,操棍乱打。他发生,对于这些痞子,以理服人永远没有以力服人来的快捷。劈头盖脸的棍子打下,立马就消停下来,人人捂着痛处,一声不敢吭的向前。然后再等到好了痛处忘了痛,再继续上演打斗场景,再打开,再向前。
半天下来,走了还不到二十里。眼看天黑之前也是行不了一半的路,李炅便觉得找个地方住一夜才是正理。
肤施县东南的丰林山便是一个好去处,对于延州而言,这座山实际上是个战略要地,原先周密做延州节度之时原本在山上驻扎过一营兵士,高允权接手延州后废除了这个营的建制。但是建制废除了,但是基础设施还在,毕竟这里是有一个废弃的军营,可以作为落脚点休养一番。
一路艰难前行,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这才行至丰林山。比起上次丙队全队人马,一个半时辰就来回一躺来说,这次的行军也委实太过慢了一些,慢的令人无法忍受。不过,再上了丰木山后,李炅的心情也是被大自然的风光所吸引,也是变了好了一些。
筋水自山脚下蜿蜒流过,滋润了山上的水土植被,因此一到春夏之际这座山上郁郁葱葱煞是可爱。丰林山上有座宝塔,乃是唐代大历年间修建,经过多年兵乱,已经颇为破败,山高处还有两座高台,一个是延州城外最高的一座烽火台,另外一座建设在山峰最高处的望寇台。前者是为州城示警之用,后者却是四面观察敌情之用。因望寇台在峰顶,势若高悬,星辰逼临,故而又称作摘星楼。
山脚下有一条大路,穿越子午岭一路向北,可直达河套草原,这条路被称作秦直道,乃是关中通往河套一带最重要的军事通道。丰林山便矗立于这条大道之侧,南面可以俯瞰关中平原,北面则将秦直道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虽然是在延州地界,但是李炅也是不敢大意,还是安排了人上塔了望。营房四周也是安排了丙队的老人带着一两个普通青壮把守要道。不过,并不是防备党项人,而是防止有人会起夜偷偷溜走。
“咱大小也算是一个将军了吧,居然怕自己的士兵逃亡,做将军做到我这份上,也真是万分的窝囊加无能了!”李炅安排好一众人暂时休息在营房中,再巡视了一遍士卒之后,也是疲惫的躺在营房外的大树下,有些无力的自嘲道。
说起营房,也是因为年久失修,许多营房都是危房的级别。因此只有少许营房可以住人,这些选锋营的‘精锐’们也是大多宿于野外,倒是可以在晚上无聊时数数星星。
而丰林山上,也是有着十数户房屋,一看就是普通百姓而住。但是此时,这些房屋大多都是人去屋空,倒并不是没有百姓在此生活,而是他们的到来,将这些百姓都吓跑了。想起方才上山时,看到的许多的百姓仓皇逃向山中,李炅心中也是为之叹息,这年头兵如匪类,可能祸害程度比起匪更加的严重。好在,彰武军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