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微风卷着树叶,也是将这句话清晰的送入校场内所有人耳中。一时间,校场内一片寂静。
李炅猛的转过了头,冷冷的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眼中的杀意也是越来越浓。这个蠢货,虽然自己与高衙内不对付,稍微有点门路之人都清楚,但是公然宣之于口,这人却是第一个。
似乎是被李炅的目光盯的发毛,这人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嘴依旧十分的死硬,道,“任命队正,这是你能够决定的么?你不报备衙内署,不经过衙内同意,根本就是乱命!”
李炅根本不理他,只是慢慢的拔出佩刀,鲍兴等人立即脑门上滴出了汗珠,心中直恨将站在自己身边这个蠢货碎尸万段,这直贼娘自己想死也就算了,他娘的这般说话,岂不是连累自己等人一起去死?就算他是姓高的,是高家的人,但是若非这会儿根本不敢妄动,否则一定将他揍的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营尉见谅,高治风这厮就是一个腌赞货……”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鲍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声的劝解道。
李炅冷冷的盯着这人,昂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这话,有什么凭借?”
高治风虽然知道李炅如今正是怒火中烧,但是他是高家人,一向见惯了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军官了,此时根本不信李炅敢于杀他,森然道,“彰武军节度使乃高侍中,如今军务一向以高衙内代办,选锋营虽然刚刚成立,但是也是彰武军一份!你私自安排心腹,不受衙内之命,不是造反是何?”
“唔?这会我知道我选锋营也是彰武军一份了?”李炅并不动怒,原本平静的声音也是猛的提了起来,“那么我数次催促粮饷军备,为何却是一拖再拖?”
“每月粮饷当在月底之前运达,但是今日是初三了!九月的粮饷为何还不见下发?军饷也就算了,连粮草也无一粒送来,我选锋营数天之内便会断粮,衙内是否要置我选锋营于死地?”
“我选锋营军官名单月余前便已经送达,为何到今日才来告身?这也罢了,为何各级校官其中竟无我选锋营中一人?”
“本尉在此想请问一下衙内,这样即断我粮饷,又禁锢我选锋营个人升迁之路,到底是有何用意?”
李炅话音一落,选锋营官兵的目光也是刷的一声关注在了高治风身上,人人目光中都是带着愤怒和不解。高层之事他们不知道,但是如今针对和禁锢于选锋营,却让这些已经把自己当成其中一员的官兵们个个愤怒,尤其是刚刚被选拔而上的军官们更是怒不可扼,大有一言不合便即大打出手的样子。
断人财路,断人前程,无论哪一样都是不共戴天,更别说两样一起来了。这分外让众官兵愤怒难耐,但是严厉的纪律在旁,所有人虽然怒,但是却没有人敢于表现出来,更没有人敢在没有命令之下出头。
众人的愤怒也是吓了高治风一跳,但是等了片刻还是不见任何一人出声,高治风也是有些暗骂自己没用,这些丘八根本就不敢动手,那自己还怕他什么?
“你们这些丘八,想干吗?想造反么?量你们也没这个狗胆!一群泥腿子,也想翻了天,我告诉你们,这延州还是高家的!”高治风冷笑着,戟指着众官兵,唾沫横飞的大骂着。
“你骂完没有?”李炅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打量着这个高治风。
这个高治风真是害怕自己不能收拢军心,这会儿工夫,估计下面的官兵对于高家已经充满仇恨了吧。这还真是个妙人,不知道高衙内知道今日兵变是由这个本家催成的,会气成什么样子?
“你待怎地?”高治风猛的打了个寒噤,心中也是升起不妙的感觉。
“不怎地,借人头一用!”李炅一把拿住这个高治风,猛的一个过肩摔,将之扔于前方。
“弟兄们!高家来人,要罢免所有人的官职!”李炅看也不看在地上不断呻吟的高治风,伸手取出一纸手令,大声的说道,“你们怎么看?”
“什么?”下面的军官们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刚刚奋勇直前,这才拿到一个官职,高家就要这么收回去?
“弟兄们,这些人早不说,晚不说,等到咱们刚刚选好军官,这便来生事,你们说,这不是拿咱们当猴耍么?”一旁早已经得到授意的温老三顿时跳了出来,鼓噪道。
这次下面倒是没有什么人说话,但是眼中的愤怒却是几乎如同实质,个个怒火朝天的看着高治风一行人。
“高家这次前来,一分一毫粮饷都未给,却是把咱们当猴耍。咱们能忍么?咱们们家里的人可是在等着这些救命钱呢!”朱保全此时也是跳了出来,火上浇油的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不发粮饷,不将咱们当人看,咱们都能忍么?”
下面立即如同炸开了的锅,无数人都是戟指大骂,延州城兵变已经成为了习惯,许多士卒根本就不在乎。甚至他们都视之为平常,如今既不下粮饷,又被人玩弄,别说一个个新鲜出炉的军官们,就算是普通士卒都是被煽动的一身怨气。
“众军士,高家不给咱们活路,还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