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名修真者,路海天面对这一代名相,自然毫不怯场,坦然道:“不错。晚辈乃是渔阳派弟子,渔阳派虽然隐于世外,不曾在世俗间留下半点声名,却也是正派之门。房俊拜入本门也属机缘巧合,故此,房相无须担忧。”
被路海天直言点破心思,房玄龄略感尴尬,轻咳一声,点头笑道:“这是好事,这孽子文不成武不就的,能够拜在贵派之下学得一身本事的话,我房门文臣之家若是出得一名行武大将军,呵呵,那也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情,故而,老夫很是放心。路公子既是犬子之师兄,若不嫌弃,不妨称老夫一声伯父,如何?”
虽然前后两世加起来,路海天已年过百岁,不过既入乡那就得随俗,何况与房俊为师兄弟关系,叫他一声伯父也是理所当然,毫不为过。“蒙伯父错爱,小侄恭敬不如从命。”
“呵呵,好。贤侄,来,吃菜,这道卤肉乃房俊首创,味道甚是香浓可口,贤侄多吃些……不知贤侄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如有需要,老夫尽可出面打点一二。”
路海天拱手微笑道:“谢过伯父的好意,小侄心领了。此番前来其实也无甚要事,只是数年未见房俊师弟,一来代师门督察一番师弟所学进程,二则另传授一些新的技艺。”
房玄龄点了点头,忽沉声道:“听说贵派准备要入世授徒,可有此事?”
房俊似乎想到些什么,忙道:“莫非爹以为……”看见老爷子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再瞧瞧左右,忙聪明地闭上了嘴巴。
路海天轻轻一笑,知道他们在顾忌什么,不以为然道:“确有其事。如今虽太平盛世,看来安定,其实很多有识之士都知道,我大唐周边的不少势力却是暗潮涌动,对我大唐虎视耽耽。首当其冲者,当属吐蕃,其国主松赞干布乃雄图伟略之才,若其抚平内部矛盾,一统高原雪域,将象雄,东女,吐谷浑等国收入手中,其势一成,必将成为我大唐之心腹大患!此外,西有铁勒雄骑心怀不轨,屡扰我大唐疆界,不除之,大唐难以清平!东有前隋三征皆铩羽而归的高句丽,此乃中原之耻不说,单是此犬对我宗主之国阳奉阴违,久占我辽东沃土,陛下必收之!除此必征之国,更远之处尚有东岛倭国之隐患,东突厥反攻之忧,以及中亚诸国通商之疾,这一个个问题都是需要酌时解决的。究于此理,我渔阳派将为李氏大唐千秋万载之大计,决定入世与助,为我大唐培养兵战之英才,为之守土辟疆!”
在场者有目瞪口呆的,有眼睛发亮的,有低头沉思的,也有一脸忧虑的。
见房老爷子眉头微皱,沉吟不语,路海天继续说道:“小侄知道伯父所虑。伯父一则对鄙派尚缺了解,二则因为陛下之故。陛下对于世家门阀甚是不爽,鄙派若是大建山门,行广招门徒之举,必惹陛下不快。因此,小侄在此请求伯父一事,劳伯父有空暇时请面谕圣上,只需将小侄今日所言据实告之即可,小侄不甚感谢!”
房老爷子点头道:“这个不劳说,老夫自然会面知陛下。贤侄似乎对陛下的态度很有把握?”
路海天摇头道:“我无谋国之心,惟有报国之志。陛下乃是英明果断之圣主,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再有,非是小侄狂妄,鄙派门人虽少,却不惧任何一方,入世之举乃事在必行也!”
除了房俊,所有人皆惊呆了,不敢想象他竟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房老爷子目露精光,很是凌厉地盯住了他,脸上阴晴不定。
“贤侄好胆识!”良久,老爷子才面色一缓,沉沉地崩出一句。
路海天淡然一笑,“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在这个世界中,会有什么是值得他害怕的?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老爷子喃喃念道,而后一笑:“贤侄当真好气度,不愧高人风范。”
路海天看出了他的眼睛里还有一丝忧虑和无奈,不过比之前要多出了几许认可。
看来历史上流传的“房谋杜断”果然不假,由此看出老爷子只善于谋,但却少了一丝果断!
见到有些冷场,路海天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房俊见状哈哈笑道:“父亲大人不必多虑,反正拿主意的事情就让皇上去操心好了,也不用害怕我房家因此受到牵连,孩儿拜入渔阳派是自己的事,父亲的忠心日月可鉴,若有宵小之辈于背后弹劾,以陛下英明必会公平相待!呵呵,对了,娘亲,这一次我与师兄一起研究了一种酿酒之法,整套器具也已由师兄帮忙做了出来,立可造出高度香醇的美酒,此酒若出,定教天下叹绝!哈哈,娘亲您就准备空出屋子装钱好了!”
卢夫人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喜色根本无法掩饰,“老爷,这事您看。……”
“唔……”老爷子点点头,看样子,他不像某些腐儒日日念叨啥“君子与义,小人与利”,好象赚钱养家是件败德可耻的事似的。
再加之诺大的相府开销也甚巨,他又刚刚被李叔叔那老家伙削去了一年俸禄,使得老爷子也开始琢磨着拿这玩意来挣钱了,毕竟他也知道经济发展利国利民的道理。
房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