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午后,无阳光,无风,有乌云,乌云盖顶,阴沉之极。
或许,连宝儿和箫宝珠的赌气与某人无关,只是因为天气,天气沉闷,心情就会烦躁。
我说这话,不算空穴来风,这样的天气,多数人的心情都是不好的,尤其是江三。
就在刚才,两名官差赶走了几位看布料的客人,老实的江三特意问了一下缘由,得到的回答是黑衣阁在抓捕一位隐藏在天水街的江洋大盗。
两名官差的回答没有丝毫异样,如果他们真的是官差,是不可能知道内幕消息的,也不会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黑衣阁派他们前来,肯定是不想打草惊蛇。
如果,他们不是真的官差,那就是黑衣阁的杀手,来店里只是探探风,说话更不会露出破绽。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江三来说都很要命。
富源布店是一家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料店,坐落在天水街上,就在鸿运珠宝隔壁。
江三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
江三看了街上正在驱赶行人的官差一眼,慢吞吞的关上店门。
店门关上,一转身,江三已经变了一个人,脸上的老实,憨厚,笑容,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狠厉。
江三转过身,走向柜台,他每一步都很稳重,很匀称,匀称的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
江三走到柜台前,反手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匣子。匣子打开,里面是两把钩,准确的来说是一对虎头双钩,一对寒光闪闪的虎头双钩。
江三将双钩捧在手里,轻轻抚摸着,就像在抚摸阔别已久的情人。
钩这种武器,不像刀剑,但凡会些武功的人,都会耍上几招。以钩做为自己性命依靠的人,不是笨蛋,就是高手。
江三,肯定不是笨蛋。江三是谁?武林中怕是没人知道。但是,洪山这个名字,说出来肯定会惊倒一大片人。
洪山,曾经盘踞在凤凰城和天都城水路上的水蛇帮帮主,相貌平平,武功平平。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所以我们也不要因为一个帮派的名字叫水蛇帮,而对它有任何轻视。
水蛇帮既没有归顺黑衣阁,也没有投靠义盟,却能在两个大城之间盘踞许久,至少不会像他表面看来那样简单。
八年前,水蛇帮的名声不大不小,在天都城和凤凰城时常有人会谈起,出了这两城,就没人会知道。
七年前的一天,洪山带着水蛇帮的帮众做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黑衣阁的五艘运宝船,在凤凰城外的水路上,遭遇伏击,八十几名黑衣阁精英死伤殆尽,黑衣阁从各门派掠夺的金银珠宝、武功秘籍,也不知所踪。
同一天,不知所踪的还有水蛇帮的帮主洪山。据后来落入黑衣阁手中的水蛇帮帮众交代,那件震惊天下的大事,确实是洪山带领众人做的。
七年,洪山隐姓埋名,藏头藏尾,放下尊严苟活了七年。今天,终于不要再躲躲藏藏了。
店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料,洪山静静的坐在柜台前,柜台上放着那对陪伴他半生的虎头双钩,他在等,在等黑衣阁杀手破门而入的一刻,在等重见天日的一刻。
阳天意没想到,这一趟回聚宝阁取钱,竟会如此顺利。
箫胖子不但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准备好了一万两黄金,还派了一辆华贵的马车送阳天意前往天水街。
大街上,依然有不少人。马车的速度却没有因为路上的行人而减慢,阳天意当然不会驾车,驾车的是一个五旬左右的黄衫老者。
从上了车,老者的手腕一直没有动过,老者手里的鞭子却总能在合适的时候落在马背上。
老者握住缰绳的手,蓦地一紧,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静静的停在了天水街的街口,就好像从来不曾移动过。
“黑衣阁办案,任何人等不得靠近”五个黑衣人,手持长剑一字排开,剑尖齐齐的对准了马车。
“公子,有人挡路,我们要不要过去?”老者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握着鞭子,好像前面挡路不是五个随时可以暴起取人性命的杀手,而是五个稻草人一样。
“不必了,我还是一个人过去,您老人家还是回去吧”阳天意应了一声,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回身从车身抱下一个半人高的箱子。
“公子,小心,老奴回去复命了”老者说完,一抖缰绳,马车转了个弯儿,向来时的路行去。自始至终,老者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些杀手一眼。
马车远去了,阳天意抬脚在箱子下一挑,箱子稳稳的落在了肩膀上。
“阳护法,请留步。在下黑衣阁风组组长余青松,我等在此奉命堵截江洋大盗,还望阳护法谅解一二”一名黑衣人上前行礼。
“呵呵,没想到这才一天时间,在下的名字似乎人尽皆知了。余青松?我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我记得双剑门有一个叫鬼剑余青松的,不过那人后来叛出师门了,一点都没有青松的正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