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外有人来报。
“大姑娘、七姑娘,五太太到了芳竹院外头了,说是要见你们,紫草跟着姚嬷嬷先将她稳住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闻言,家欣同家禾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狐疑的神色。
这个节骨眼上,刁氏来找她们作甚?姐妹二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去。
秦显也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忙名人先用马车先送了她们回去,待马车赶回文府之际,已是傍晚。
窗外月色朦胧,窗内昏黄的烛光下刁氏的容颜一半清晰,一半阴影。
“我说大姐儿。七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怎么你也跟她一样不明事理,你们是两个女孩子家家。怎好这样随随便便的出门,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现如今你父亲母亲都不在身边,你们怎么能如此不听话呢。”刁氏一副教育她们的口吻,家欣同家禾虽然心中并不愉悦,却也只能生受着。
刁氏见她们不肯吭声,便愈发的理直气壮,端着做长辈的架子继续数落道:“嫂嫂也真是,既然已经报了官,还天天留在外面做什么。留下你们两个孩子家家的,哪里顶用。”
“五婶婶,”家禾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正色道:“母亲一心记挂着父亲,所以才一直留在外面打听消息,毕竟如果回了府里,想要雇人或者随时跟踪情况都会多有不便的,至于报官……我想府衙里的差役天天也有别的事情要忙,又哪里像自己人这般尽心尽力?”
“呃,”刁氏被她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说:“七丫头说的对,可是不是我不关心二哥。而是现如今老太太的身子是每况愈下,二嫂天天在外头跑也不是个事儿,若是二哥一年不回来,她也一样么?若是十年、二十年、又或者是一辈子,嫂嫂也都狠得下这个心。”刁氏自认为说得很好,理直气壮的看着家欣姐妹。
熟不料家禾脸色一变,看着语气冰冷的回道:“五婶婶说的这是什么话!母亲这些日子在别苑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找父亲而已,别苑虽说不是主宅,却也是文家的产业。何来在外头一说,再者说父亲他吉人自有天相。虽一时下落不明,但一定会化险为夷。五婶婶这样说,是诅咒我父亲,还是说,您知道是什么内情?”
家禾这唇枪舌剑顿时狠狠的给了刁氏一个还击,她听了之后是又羞又恼又心虚。
但她毕竟活了这么些年,面皮也不似小女儿家那般轻薄,只是气了一会儿便冷笑道:“嫂嫂那么木讷个人儿倒偏偏养了七丫头这么个伶牙俐齿的,我这做婶子的是自愧不如,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有十句等着,也罢也罢,让你母亲回来也并不是我的意思,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至于这个家里说话最算数的,应当是咱们老太太吧?七丫头这意思,难道是嫂嫂不打算听老太太的不成?”
就猜到她一定会将文老太太搬出来压倒自己,家禾撇了撇嘴,只管道:“五婶婶这话可是说错了,不是我娘亲不听老太太的,咱们就事儿论事儿,先前不也没催的这么紧么,既然如今说了,我们再告诉娘亲也不迟。”
刁氏嘴角抽了抽:“你这意思,倒还嫌我说的晚了?”
家禾挑眉:“难道不是么?五婶婶一进门就只管数落我们,也不说清到底来意如何,我们心急着辩解也是常理,您若是直说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们还能一味顶撞您不成,您既说的不清不楚,又怎么全怪我们不听话呢?”
“你!”刁氏气个倒仰,她怒目圆睁,眸光凶狠的看着家禾,心道这小蹄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不对……她原本就应该是如此,只是先前碍着二哥在不敢这样,怕落人诟病。
只是,现在她怎么不继续端着了?难道她们以为二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思及至此,刁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绪,也好,她今日就先不跟这两个毛丫头一般计较,只是日后等景王依照承诺放了二哥回来,定要让他知道此事,也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刁氏正十分天真的想着后续,家禾却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暗自忖度火候已到,再同刁氏耗下去也无甚意义,于是乎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天色不早了,阿禾同姐姐都非常谢谢五婶婶为我们亲自跑这一趟,您尽管放心,既然是老太太开的口,我们定会通知娘亲,让她尽快赶回。”
这一句尽快,倒又说不上是什么时候了,刁心中仍旧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冷着脸起身,冷哼一声推门而出,
送走了刁氏,一直沉默的家欣才终于开口:“阿禾。你刚刚……怎么对她那么凶?”
家禾转眸看向家欣,只见对方的眼底满满写着的都是担忧,不由叹息一声。开口道:“姐姐这么问我,是怕我刚刚的那些换得罪了五婶婶?”
闻言。家欣果断摇头:“不,若说得罪,她本就从来没同我们交好过,我之所以这样问你,是怕日后父亲回来知道此事,反让我们自家人生了嫌隙。”
谁知家禾听了这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姐姐多虑了,我想。日后父亲再也不会信那个女人的谎言了,不……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