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则苦矣,方玉清心中暗斥一声,清影浮羽若花间穿引,素手之中秋水寒霜剑似软则刚,内中法灵之力奔腾游走,剑身乍泄铮铮之鸣,同时弹成一道淡青之色,内涵如虹,正是清心谷的色空之剑。此剑又称为智慧之剑,学者较易,精者万难,习此剑者须灵慧剔透,清明如月,如是,在清心谷中有缘习得此剑者也不过十者一二。
就在叶旋生魔焰如练匹世难当之际,突然盈盈之野顿起几缕清音,悠然之间,舒缓如泉,激越如瀑,清脆似珠落玉盘,低回若呢喃细语,让人之心灵驶入桃源之处。叶旋生一怔暗道不好,此为清心谷另一绝技,清心普魂咒,咒音汨汨,如浮世之印,迅疾而来,他只觉躯壳里魔力骤然平息三分,阻滞难进。
就在这时,方玉清之色空剑乍然而来,似有数丈之遥,突然已到眼前,剑势借琴音,仿若星火借劲风,一铺而开,必呈现燎原之状。未及思量,只听沧浪一声,叶旋生身躯魔力屏障破裂开来,一道冷锋直挑上了肩膀。他骤然色变,急忙以力卸之,身影暴退数丈,停住在空,却已滴出了漆黑的血液。
琴声未断,在无垠的空幕上嫣然徘徊,如痴如诉,声声倾倒在众人的心灵之上,仿佛置身于旷野,春风细拂而过,又似雨笋落壳竹林,清声迎合,拍案惊涛。魔门众弟子弗如立身于黑夜里,迎来了一轮明月,一道曙光。
在另一方,天罗老者和魔门之人已势成水火,霹雳滚沸爆破不觉,天罗宗之老者长刀纵横大有开阖之气,暗中却蕴含回收之力,攻势十足,暗劲内敛,只是堪堪与魔门之人相抗衡。然而此际在琴声的影响下,魔门弟子魔力阻滞,被生生的压下了几分威能,反而道门弟子本就占据先机,此刻更是如虎添翼,直逼的其连连倒退,损伤不断。
他心思微动,已明晰天罗之人的想法,怕是尽力的阻挡自己,等魔门弟子殆尽之时,就是对自己包围之势。一时脸色铁青喝骂道“好一群卑劣的伪君子”同时全力攻击而出,身影趁机摆脱纠缠之状,与叶旋生汇合站立一处。一眼望去,叫苦不跌。
十余位魔门弟子此际尽数被围拢其中,再看不远处,倩影飘飘抱琴而卧,葱指拨弄,余音渺渺,正好压制了众魔门弟子,使其有力无使,大减其威。再看自己身前,方玉清和天罗老者刀剑林立相对,分明就是阻扰前去相救之意。局势大大不妙。
韦青林暗暗赞首道“好一个清心普魂咒,端的是魔门克星,此女若是修为再精进几分,一把瑶琴足以克尽天下万魔啊”蔚林辉和卓一山眼含痴迷之状,正好被此语惊了过来,暗暗赞曰“好一个天仙化人的绝丽”卓一山撇嘴道“若是如此,清心谷岂不是成为七派之首?”
韦青林闻听不禁笑道“哪有这般容易,清心谷绝技出众,威力奇大,其余几派一时难盖繁华,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论是色空之剑还是清心普魂咒都不是凡人所能修炼的,须选其才,这个才却是最难的,若无合适之人再空绝的手段也如童子操刀,方玉清和月凌衫算是清心谷的奇葩了”
两人这才维诺称是,心中放下了丝丝的忧虑。却多了几分倾慕。
月凌衫聚力抚琴,却把几人的谈论尽皆听入耳内,她虽心思高洁清淡,却也不愿师门落柄于众人之口,玲珑之心微嗔,单手抱琴,缓缓而起,琴音一转其清幽之调,暗藏激烈之音。莲足轻踏,音质绕梁,檀口清唱“呢呢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咻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时势一落千丈强。蹉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
一曲吟罢,琴音炽烈高昂,如远天惊钟暮鼓,或缺霹雳。宛若松风吼,令人心神颤抖。斗场之上风云骤起,道门弟子战势激烈,刀剑之攻势似怒风卷狂浪,其中魔门弟子亦然十去七八。
然而,就在此刻,一声嘶叫惊天而起,声波如圆铺盖了整片大地,随着嘶吼慢慢内卷,呈半球形聚拢而起,把飘扬的静美之琴音尽皆撕碎,震人耳鼓的宛然成了凄厉的阴风阵吼,众人仿佛立身于九幽奈何之桥,桥下阴噬透骨,黑水奔流,桥上鬼哭灵啸,肆虐狂飙。
韦青林,方玉清等人如逢鬼魅,大惊失色,循声而去,只见远处空冥之处,屹立着一道身影,黑衣猎猎风为其舞,仰天长啸雷为其鼓,携天威以壮怀,揽地动于舒胸。仿佛是拔万雷做其衣,捻飞电束其丝。云霄颤动,鬼门巨开,宛然是昏厥的莫子衣。
原来莫子衣当日昏迷坠地,被月凌衫以禁灵针封住了全身力道,带到了云泉城,不曾想被天罗宗的老者含恨出手,虽是有心之举,却添无意之果,一击之下破掉了封禁,直至昏迷。此际,月绫衫祭琴以歌,引亢不绝,无意之下才激起了昏沉的莫子衣。
中天空旷,杳杳无踪。莫子衣一声嘶吼,负手而立,黑衣遒劲狂摆,眼眸劲波飞转,一副昂扬沸腾之态,然,方玉清几人在其眼中如是蝼蚁。这时,叶旋生两人对视一眼,身影迅疾借势风雷,直奔莫子衣而去,方玉清几人堵截已是不及。
刹那间,两人飞射而来,莫子衣眼眸漆黑无白,悠然深邃,似如万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