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多年之后,小叔因病去世,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只知道呵呵傻笑,连一二三四五都数不全,却能在关键时刻芳香绽放,不顾生命去守护重要之人的疯癫小叔。仅一点上,我的父母便万万不能比及。
我这一生,唯一缺失的就是家教方面。奶奶年事已高,操心操劳我实在有心无力。还有那个疯癫小叔,只能维持保障我们老中幼三代人的基本吃饭问题。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在思想行为上教育管理我,所以幼时就养成了许多个坏毛病。日爹操娘、打架斗殴样样学得精通,尤其是那种有仇必加倍回报的心态,更是根深蒂固了我的思想。
十岁那年,父母把我从老家接到了城里,送进了全日制寄宿小学读书。那时的我,非常叛逆,特别是母亲不管不顾我的感受就私自将我从奶奶身边带走。对此,我非常的厌恶,耿耿于怀了好多年,以至于现在想起,都多少不能释怀!
在学校里,什么不好我就学什么,上课睡觉揪女生小辫子,下课打架考试作弊,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和班里男生挨个打了个遍,把女生挨个欺负了个遍!男生见了怕我,女生见了烦我。老师让我带家长,我说没家长;老师打电话让我父母回来,他们也没有回来;老师让我写检查,我把检查纸撕了稀巴烂……
老师对我真的是无可奈何,在他眼里,我比问题少年还有问题,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到了后来,也就对我放任自流不再去管去问我,任我自生自灭。想上课就上,不想上就翻墙头溜出去玩。
上三年国小那会儿,无意之中发现班里一名叫兔子的女同学老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女孩子哭本就是很常见的事情,何况我也经常干些惹女孩子哭泣的勾当。可兔子她有些特殊,这种特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称之为是同病相怜的对待。
兔子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她父亲是我们那儿的国土局土地流转办的科长,是本系统内相当肥的一个肥差。母亲是市文艺演出团的一个演员,属于享受国家公务员的待遇。兔子3岁的时候,她父亲因工作调动升迁到省里面的对外招商办暂任行政处长,档案还留在原籍,属于工作上的借调关系。这一借调,结果借出事情来了。当时的对外招商办是由对外贸易办和招商融资办两个部门组成,而兔子她老爸的暂任行政处长就是直接负责对外贸易办这一块。对外贸易办和招商融资办都是油水很大的部门,如果操作得当,线下收入将是非常诱人可观。出事风险率也极低,就算哪天上头要彻查这些,也可把所有责任推到援建的外国公司或者本土其他实力企业身上,让他们来为自己买单,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对于其中涉及的具体勾当,这里暂且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