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杰说道:“具体如何,我当时并未亲涉此事也不清楚。只是听闻邢镖头截住了夺走玉塔的东厂阉狗常盛,本欲夺回玉塔,却被常盛暗算,反而殒命。那时突然半路杀出了一个姓方的年轻人,搏杀了常盛,夺回玉塔,把东西送还了环珮山庄。”
“你说的是谁,常盛!难道是那个东厂三档头,人称断阴手的常盛?”司马谦鸣惊道。他有些不敢相信,又追问了一句道:“江湖传闻,常盛与邢镖头同时暴毙,都说他们二人是同归于尽。难道常盛不是死在邢镖头手上,而是死在了这个方少庄主手上的?”
荆楚杰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一阵,良久这才说道:“本来,这事我不想说。上面有严令不让向外透露,本派上下知道的人也极少。我也是有一次邵雷喝醉了酒,从他口中得来的消息。不过这次事关司马老弟你的生死,我也只好破例透露了。依刚才陆剑生的言语,我看多半便是此人。这人的刀法极快,武功很是古怪,邵雷曾与他交过手,十几招就给他制住了。你这次决斗,真的要多加几分小心了。”
司马谦鸣吃了一惊,说道:“楚杰兄此言当真?”
荆楚杰道:“邵雷亲口所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应有假。这样吧,我给邵雷传个消息,让他赶来姑苏一会。他来了一切也就清楚了。”
司马谦鸣道:“就不怕赶不及。”
荆楚杰道:“尽量吧。不过,司马老弟如果邵雷来了,确认这方少庄主确实就是援手邢镖头是同一人。那么,我与邵雷恐怕只能作壁上观。铁秋已经下了严令,对此人需要备加礼遇,如其有所求,应尽力相助。我们两人实不好介入其间了,还请你谅解。”
司马谦鸣这时开始有些后悔刚才应下陆剑生,沐柯所提条件。但事已至此,生死是小,丢脸是大,就算明知不敌,他也只能舍命相陪。他座下宾客,也多半明白了司马谦鸣所处困境,都禁不住沉下脸来。
三天转眼过去,北辰轩这几日来的宾客越发多了。司马谦鸣虽心忧决斗,却仍不忘粉饰一番,特意着人把北辰轩内外稍微的修葺了一番。司马谦鸣与一众宾客正在北辰轩大厅之中,饮茶叙谈。忽的副总管涂如海一路小跑着进来了,他刚进一大厅,便说道:“少爷,他们人来了,已经快到门口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出去迎一迎。”
座上宾客,年龄辈份最高的要属陇西儒侠张好古和崆峒名宿云帆道人余济沧两人。司马谦鸣为示尊重,先向二老言道:“两位前辈,你们怎么看?”
张好古,余济沧二人都曾和方承在五河县城交过手,对他的武功人品还是比较尊重的。余济沧见司马谦鸣向自己询问意见,随即答道:“有道是远来皆是客,无论他们是为何而来,该有的礼数咱们都是要给的。贤侄便出去迎迎他们又如何?”
司马谦鸣点点头,起身道:“那就依余前辈所言,谦鸣到外面迎上一迎。如海,他们来了些几个人,都有谁?”
涂如海道:“除了前番来过的陆世子,沐小王爷,还有一年轻人,其他四人装束一样,应是这年轻人的随从。此外,就是那位沈虹沈姑娘了。”
司马谦鸣微一点头,转首向张好古,余济沧道:“两位前辈,诸位好友在此稍坐,谦鸣去去就来。”
司马谦鸣说完,与涂如海一并出了厅门,直奔大门口。他刚到门口,正见到方承等人系好马匹,来到大门前。司马谦鸣迎将上去,抱拳说道:“几位远来辛苦,谦鸣未曾远迎,还望莫怪。”他看了沈虹一眼,转向她,正色说道:“沈姑娘,别来无恙。”
沈虹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司马谦鸣。司马谦鸣也不以为意,转向方承,说道:“这位恐怕就是那位方少庄主了吧?”
方承点了点头道:“司马少主,冒昧造访,且请莫怪。前几天,陆兄,沐兄已经把我的话带到了,还请你我双方都能遵守此约。这十几年的恩怨固然是需有个了结,方某却委实不想累及旁人。”
方承可是一点也不客气,见面就单刀直入,开宗明义。司马谦鸣收起脸堆起的笑容,说道:“方兄的意思,谦鸣也深表赞同。几位,请里面叙谈如何。里面四方江湖朋友来了不少,已经等候多时了。”
方承点点头。司马谦鸣在前引路,方承等人随后跟着,一行人往大厅来,走到一半,方承看到一片演武场,忽然止住了脚步。司马谦鸣回头一看,方承停下了,随即问道:“方兄台,怎么了?”
方承看了看演武场,淡然一笑道:“方某一向喜欢直截了当,就不用再到司马兄厅堂上打扰了。依我看,把众位江湖朋友,前辈高人就请到此处相见好了。”方承说着往旁边的演武场一指。
司马谦鸣怎么也没想到方承居然如此直接,甚至连他的大厅都不进。他的面色不禁微微一变,方承既然连一个台阶都没留下,他也就没必要再多那么些表面功夫。他冷冷一笑道:“方兄台,既然喜欢这么直接,司马谦鸣也只好主随客便了。方兄台在此稍等,我去把一众朋友请来,以为见证。如海,替我招呼方兄台他们几位。”
司马谦鸣言罢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