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从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少庄主有什么想问，只要我们能说，必定相告。但如果牵涉机密……少庄主，我们这些做仆从，别的可以没有，忠诚二字却是万不能没有的。所以，就只好请少庄主见谅了。”
方承点点头道：“你们说的对，我也不会为难你们，我尽管问，你们只管拣那些可以回答的答，这样可以吗？”
那仆从微微一笑道：“多谢少庄主体谅，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方承盯着宇文天宝，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跟上我们的？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设伏？”
那仆从想了想道：“这个，我们其实是跟着沈姑娘过来的。那****家少主本想跟着司马少主一起回杭州的，却得到我们的一个兄弟报称，在姑苏城看到了沈姑娘。他当时就改变了主意，遣了一个经验老辣之人，跟在沈姑娘身后，一路留下标志，我们顺着标志就到了这里。沈姑娘只顾着买药，跟她的那人又是个生面孔，所以她也就没有察觉了。至于怎么想到在这里设伏……”
仆从顿了顿，接着道：“其实很简单。这个市镇向外就两条路。与我们同来的还有钱鹏飞钱公子，我家公子就与他商议好了，带领自家人手各守一处。等发现了你们的踪迹，就发信为号。”
方承大惊失色，道：“这么说，刚才你家少主已经给钱公子发过信号了？”
仆从摇了摇头道：“这个少庄主尽可放心，我家少主一心想独自擒下你和沈姑娘，所以一直没发信号。那个信号筒，现在还在他怀里了。”
方承略安了一下心，挥了挥手道：“好了，多承你们如实相告，请你们暂且退开，一会再来接走你家少主吧。”
宇文家仆从相互看了看，长揖而退，不多时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方承见他们走远，回身牵过马道：“虹儿，他们走远了，咱们也走吧……”
他话犹未尽，却见一道寒光射出直奔动弹不得的宇文天宝。方承大惊，忙挥刀挡格。只听呛啷一声，寒光离着宇文天宝仅有数寸处，终于还是让方承的单刀给赶上了，撞偏了几分。宇文天宝的性命算是堪堪的保住了。
方承转头一看，却是沈虹怒气冲冲持着宝剑，站在那里。沈虹一击未成，并不甘心，剑尖一点，又刺了过来。方承忙又上前用单刀格开了，急道：“虹儿，你做什么？”
沈虹银牙一咬，恨恨的道：“这个狗贼，我要杀了他。大哥你答应不杀他，我可没答应。一想到当日他怎么折辱于我，我就恨不得食肉寝皮。大哥你让开，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我断然不会放过。”
方承急道：“虹儿，我刚答应了宇文家的仆从，不杀宇文天宝。现在杀了他，不管是谁动的手，他们都只会说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沈虹杏眼一张，也急了说道：“几个卑仆小役，身份低微，谅他们说出的话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大哥声名在外，又何必跟这些卑贱之人讲什么信义了。今日大好良机，如不除了宇文天宝这厮，来日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大哥，你让开，你不动手，我来动手。”
方承忙又阻止道：“虹儿不可。信义二字，关乎品行，与身份地位并不相干。不管他们是名门子弟，还是家丁仆从，既然我已对他们许下承诺，就该恪守己言。如若我因他们身份低微，不妨声名，就随意背弃诺言，那岂不成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