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走到他面前,双目通红,发出两声干笑,脸上却殊无笑意,厉声道:“嘿嘿,现在成了江湖汉子了,当初你密谋对乔家灭门之时,可曾想过你是不伤妇孺的江湖汉子,现在你受人所迫,又成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的热血汉子,徐大人真可谓有胆有识!”
徐承义听到此言,不禁低下头,低声道:“屠戮妇孺,确非江湖好汉的作为,徐某心中有愧,但一将功成万骨枯,必要之时难免伤及无辜……”乔山听到及言,怒极而笑,仰天一阵长笑,便道:“我敬你身在官场舞文弄墨,确未忘却这些江湖情怀,我也不折磨于你,只须你说出平百城那狗贼是如何与你密谋,我便可……我便可斟酌一番,放低对你的报应。”
徐承义双手皆不能动,闭上眼道:“废话少来,要来就来干脆的。”乔山哦了一声,双掌一击,便听到内室中传来一声男童的叫声:“爹爹……”刚叫出二字声音断开,似乎被人捂上了嘴,徐承义心听到这声音也是荆州口音,脸色突变,忍痛转身去看,只见内室里昏暗无光,恍惚看见刚才那青衣小帽的小厮手中扭住一个男童,那男音扭动身子,勉强叫出声来:“……救我……”便是这一瞥尚未看清,那小厮一脚将门踢起关上。
徐承义怒道:“姓乔的,你好阴险卑鄙!竟然用小儿来威胁于我!”,他一向谨慎,之所以不把妻儿留在身边,便是怕有人用他们胁迫自己,不想这人居然从家乡将孩子掳到此处,原本他已抱必死之心,如此一来,就算必死也解脱不得。
乔山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冷冷道:“去年八月十三,你们一众高手对乔家手无寸铁、毫无冤仇的几十人下杀手之时,算不算阴险卑鄙?十多名高手围攻先父一人,你们又算不算阴险卑鄙?既是江湖儿女,做得下那日的事,今日你便要承受今日的果!”
说罢他双掌连击两次,内定中传来一声稚嫩的惨呼,跟着发出一阵尖厉的哭叫,哭声忽然被止住,随即从门缝中扔了出来一件事物,徐承义颤抖着身子去看,只见地上扔了一根白嫩的手指,血肉模糊,徐承义如同心中之肉被利刃剜去一截,眼前金星闪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到自己被钉的手掌上。
乔山道又缓缓举起双掌,作势欲击,口中道:“徐大人,这孩子还想留几根手指,全看你了。”徐承义全身颤抖,长长叹气道:“且慢……姓乔的,你赢了!”
乔山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又道:“既有血海深仇,休怪在下不择手段,大人请详细说来。”
徐承义眼望着两只被钉住的手掌,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似乎已渐渐凝固,缓缓道:“我并非平百城手下之人,徐某不才,却也是韩大人手下之人。”他说出此话,脸上颇有得色,乔山道:“韩大人刚愎自用,志大才疏,这可不值得徐大人如此骄傲。“
徐承义看了他一眼,又道:“我听命于韩大人,帮他联络些江湖异人,有些朝廷不便出面之事,就由我出面联络,自然有江湖人士替朝廷出力解决,诸如你识得的关中三绝,昆仑双英均是与我常年交往之人。这平百城年轻时在绿林中略有名头,后来便籍籍无名,与他相识也是前年之事了,那时也便如今日这般隆冬之际,平百城忽然找上门来,提到了与你乔家的往日恩怨,当时我便婉拒了与他联手。”
“乔公子,这倒不是我刻意隐瞒,平百城与你乔家的恩怨,既不关朝廷任何利益,也与我既无瓜葛也无益处,我何必给自己惹来一堆事呢?平百城见我并无兴致,便道:‘我只需要八个字,徐大人可向韩大人转呈,韩大人必定对此事有兴趣。’我心想他既然能知道我是韩大人的人,想必也有他的门路,过了几日便将这八个字向韩大人转呈上去。这八个字是‘百万家财,天眼拾遗’……乔公子,我想你必然深知其中之意吧。”
乔山心中一凛,百万家财是指自家的财产,乔家财产之巨招人红眼,倘若要以朝廷之力强取豪夺,也并非难事。这“天眼拾遗”四字,才应是最为紧要之处,那些无知之徒认为乔家持有此书,能够把握商场先机,所以财源滚滚,那些朝廷中人,想的却是如何洞悉天机,以便能够位极人臣,甚至有朝一日一步登天,黄袍加身也未可知。可见《天眼拾遗》引诱之力之强大。
正在沉吟间,徐承义道:“韩大人得知此事,颇为重视,便与平百城见了一面,之后暗示我与平百城联手,定然要取得此书……乔公子,徐某并非为韩大人和自己推脱,韩大人曾道:‘寻得那件事物最为紧要,勿要多伤人命,以免这些江湖人士胡搅蛮缠。’却不知为何到后来平百城为何要赶尽杀绝。”
乔山道:“最后《天眼拾遗》那本书找到没有?”
徐承义摇头道:“没想到乔宗旺自断经脉而亡,你又得以逃脱,忠锐军与平百城的人找寻了多月毫无头绪,又四处找寻你,还留有武林高手在你乔府内守候,不想昆仑双英竟然也被人除掉,武林中心又有传言,说你乔家还藏有武林秘笈,真是将事弄搅得浑了,《天眼拾遗》也罢,武林秘笈也罢,至今毫无着落。嘿嘿,乔公子,这天下之人,凡是指望得到那两本书的人,可都眼巴巴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