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莲听着听着,抹起了泪:“小姨你也别怪我不害臊,若非我娘去的早,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我来操心。”
提及穆清莲早逝的亲娘,罗姨娘也忍不住湿了眼眶,道:“虽说你娘不在了,还有小姨呢,小姨一定会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
一个姨娘,连给人说亲的资格都没有,拿什么嫁她?穆清莲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却是感激一片。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小翠儿来请穆清莲,说是明日就要去白家赴宴,康氏有话要交代。罗姨娘很清楚,白家在这当口宴请穆家,定是黄姨娘说动了他家老爷太太,想要相看穆清婉了;只要这桩亲事能成,她的好处一定不少,更重要的是,从此就同黄姨娘搭上关系了……罗姨娘越想越觉得美妙,忙催着穆清莲去了。
穆清莲来到正房厅里,康氏正在同穆清婉说丫鬟的事——明日那可是正经聚会,哪位小姐没个贴身丫鬟跟着,偏她却死拗着,不肯添人。
康氏见穆清莲进来,拉她作说客:“劝劝你三姐,赶紧挑个丫鬟,补了锦玉的缺。”
锦玉?穆清莲听见这名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嘴上却道:“三姐,锦玉那丫头手脚不干净,去了庄子上也好,你又何必惦记着她,还是听大伯母的话,赶紧重新选个好的来吧。”
手脚不干净?果然,但凡恶毒的女人,都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她以往写小说,这点情节倒是没写错,穆清婉一记眼刀飞过去,惊得穆清莲险些没站住。
康氏还道穆清婉只是舍不得锦玉,叹了口气,叫小翠儿明日跟着她,贴身伺候。
小翠儿不错,穆清婉很是喜欢,若非秉承着君子不夺人所好,就去找康氏要过来了,因而听了这安排,什么异议都没有。
安排好丫鬟的事,康氏对穆清婉和穆清莲道:“白家你们是知道的,与他们家来往的,都是阳兴县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明日到了他们府上,切记慎言慎行,别丢了咱们穆家的脸。”
两人乖乖应了。
康氏又道:“虽说二四八月乱穿衣,但到底天气还凉,你们明日多穿些,别受了风寒。”
两人又点头应了。
康氏见她们听话,便欲让她们回房,但却突然想起穆清婉的春裳不够穿的事来,忙问她道:“你可有衣裳出门?明日要见外人,可不能再穿短一截的旧衣裳了。”
穆清婉笑道:“今年做的新衣裳,有一件刚收进来,还在箱子里没穿呢,只是那腰粗了,不合身,不过早饭前我就请聂家的琥珀来过,她已经帮我改好了,明天正好穿。”
年前才做的衣裳,怎么就不合身了?康氏朝她身上看了两眼,发现她还真是清减了,不禁犯愁:“清婉,你怎么又瘦了?”
亲娘也,她天天啃青菜,就跟只兔子似的,能不瘦么?仔细照照镜子,她这脸上,只怕还有菜色!穆清婉心里窝火,忿忿地把脸给别开了。
“我也想瘦,就是瘦不下来,真是羡慕三姐姐。”穆清莲当真投过来一个羡慕的眼神。
她还真是得意惯了,当着康氏的面就敢冷嘲热讽,穆清婉看她一眼,诚心诚意地道:“我做梦都想胖成四妹妹这样,只可惜……。”只可惜没肉吃,若能让她顿顿吃肉,再胖也甘愿,嗐,瞧她这点出息!
穆清莲却以为这话是笑话她胖,一张脸紫涨成了猪肝色,倒真显得肥呼呼了。
真心实意地说话,却没人信,穆清婉只得无奈地耸耸肩,抬头看屋梁。
她们姊妹拌嘴,康氏不知如何开解,只得赶紧让她们回房。
穆清婉步出正房,朝着西厢去,但穆清莲却紧跟着来了,且进门就落泪,哭得是梨花带雨,连脸上的妆都花了。
这是作什么?让人看见,还以为是她欺负了穆清莲呢!穆清婉颇感无奈,只得张口问询:“四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在乡下受了什么委屈?你尽管说给我听,我一定给你出主意。”
“三姐,你装什么傻,给我委屈受的,不就是你么?”穆清莲闻言,哭得更伤心了,“我是胖了些,可那也不是我情愿的,三姐何苦说那样的话给我听!”
“我说什么了?”穆清婉被哭得头晕,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苍天可见,她是真不介意长胖,当然,前提是吃肉。
“咱们大燕朝,从来都是以瘦为美,三姐却说想要胖成我这样,这不是挖苦是什么?”穆清莲一面控诉,一面拿一块拭泪的帕子作遮掩,悄悄地朝屋内打量——通往内室的门前,挂的有帘子,但穆清婉并无贴身丫鬟,而那些小丫鬟,则是没有资格进屋的,所以里头肯定没人;她们的左手边有窗户,不过窗子是关着的,上头糊的纱布也挺厚,从外面看不进来。
总而言之,室内只有她跟穆清婉,正是个把玉佩送出去的好时机!
穆清莲想着想着,兴奋起来,忙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到穆清婉面前,委委屈屈地道:“亏我还想着三姐,特意买了块玉佩送你。”
穆清婉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不管两人有过多大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