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没想到,你娘竟病得这样重,明儿我得闲去瞧瞧她。”
聂泰安犹豫了一下,道:“我娘不喜欢见人。”
是了,聂泰安的娘深居简出,在他们这条巷子是出了名的,只怕就连康氏,也没见过她几回,穆清婉只得改口:“那我明儿打发人给她送点吃食过去。”
聂泰安点点头,转过身去了。
这人,她话还没说完呢!穆清婉冲着聂泰安的后背,瞪了好几眼,但后者显然毫无知觉,一点要重新回转过身的意思也没有,她只得忿忿地坐回了锦玉身旁。说起锦玉,真是修得一身好忍功,明明是动不动就会脸红的人,这会儿的神色,却再正常不过,若非穆清婉知情,还真看不出她对万仞有意思,怪不得两人相处了这么些天,她也没看出她的心思来。
穆清婉轻轻碰了碰锦玉的手,小声地道:“刚才你都听见了?”
锦玉羞涩地点了点头。
穆清婉又道:“那咱再等等?”
锦玉的脸终于红了起来,微不可闻地应了声好。
穆清婉笑道:“那你明儿给他娘送些吃的去。”
锦玉点点头,开始摆弄裙带子。
穆清婉笑了起来。过了一时,她突然想起一事,忙凑到锦玉耳旁,悄声地道:“白家二少爷那事儿,你别告诉我娘,免得她担心。”
一提起穆清婉险被奸/污的事情,锦玉就忍不住又落起了泪,哽咽道:“三姑娘,我不说,我谁都不告诉,只是……三姑娘您受委屈了……”
穆清婉生怕吵醒康氏,忙捂住了她的嘴。锦玉哽咽了好半天,才止住了哭,把眼泪给擦干了。
康氏睡得很沉,直到马车停在了穆家门首,她都没有察觉,最后还是穆清婉把她叫醒,方才下车朝院内走。她们行至二门前,却见穆清莲站在二门前,扶着门框踮着脚,不住地朝外张望。康氏奇道:“清莲,你这是在作什么?”
穆清莲勉强笑了笑,道:“我瞧瞧白家大姑娘来了不曾……”
这都什么时候了,白雨荷还没来?不过她一向瞧不上穆清莲,不来赴约也是正常的。康氏叹了口气,道:“这都快晚上了,白家大姑娘只怕是不会来了,你还是进去吧。”
穆清莲满面失望,崔然欲泣。
康氏宽慰她道:“兴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明儿我使人去问问。”
穆清莲自己也知道,白雨荷今日是不会来了,因此虽然很不甘愿,但还是转过身,随了康氏朝里走,只是一步三回头,好似在期待奇迹会发生。
这是想经由白雨荷搭上白雨柏,所以才如此期盼?此时的白雨柏,只怕正为身上的烧伤,以及纵火的嫌疑而苦恼吧,就算白雨荷肯帮她的忙,他也未必有这份闲心!穆清婉走在最后面,看着穆清莲的背影,忍不住地冷笑。
三人到了后院,各自回房,穆清婉拿了两块银子,约摸十两上下,交给锦玉,道:“你去把这谢银交给聂少爷,让他回去歇歇,今天不用再来了。”
穆清婉手头的私房银子已经不多了,这一出手就是十两,只怕是把攒下来的月钱都搭进去了,锦玉接过银子,又开始想哭:“三姑娘,今儿都是我的错,这钱,您在我月钱里头扣。”
“哪有小姐送谢礼,让丫鬟出钱的,快些别说了。”穆清婉生怕她落下泪来,忙道,“你可别又把眼睛哭红了,不然别人问起来,可怎么解释才好呢?”
锦玉这才深吸几口气,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出门给聂泰安送银子。
此时的聂泰安,已经仰面躺在分配给他的小房间里,呼呼地睡着了。不过他到底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警觉性很好,几乎在锦玉踏进门槛的那一瞬间,就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锦玉把银子交给他,说了感谢的话,又千叮呤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