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是谁在外头吵嚷,原来是五表哥啊。”陶然笑吟吟的迎上前去,微微屈膝给殷楚东见礼。
殷楚东略带惊讶:“是苏家六表妹?你为何在这里,怎么没陪着苏家祖母去梨香阁听戏啊?”
“我和我四姐姐几个不爱听戏,怕听了瞌睡,就去了那个大暖阁里说话儿。”陶然指了指不远处。
殷楚东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就有两个丫鬟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瞧,这会儿又来了个苏六妹妹,守门的婆子也拼命拦他,原来那碎玉轩里也有客人在!
这可怎么好,这后花园里到处都是女客,他怎么就答应了领人去藏书楼看书?
他本以为女客们都在梨香阁听戏,想着藏书楼和梨香阁是大对角,他带人无声无息的进去、与女客们互不影响就是了,如今碎玉轩里也有人在,离着藏书楼又不远,他再强带着几个伙伴往里闯,就算没叫母亲和祖母知道,也真是不像话了!
殷楚东这般想罢,立刻萌生了退意,可又碍于方才与几个伙伴夸了海口,说是一定能带着他们混进藏书楼,如今才到花园门口就要打退堂鼓,还是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两句话糊弄走的,他可是无论如何张不开嘴啊!
还有这个守门的婆子,他方才可是放了狠话,要将她拖出去板子伺候的,如今他要是走了,岂不是变相承认他方才错怪了这奴才?
殷楚东正在犹豫,就听陶然笑着问他:“五表哥可是在前头待腻烦了,才想着到后头来玩耍?要不五表哥略在这里等一等,我回去跟我四姐姐她们商量商量,我们都去梨香阁听戏,将那大暖阁让出来给五表哥。”
殷楚东连忙摆手。他去碎玉轩做什么,那里又没有藏书,就算陶然和他安表妹都愿意让,他又不真去,他的目的可是藏书阁,将女孩子们糊弄走那不是骗人吗!
“殷五哥能听我一句劝么?若叫我说呢,既是后花园有如此多的女客,确实是不方便咱们再去藏书楼了,我看不如改天再来也罢,左右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之前见得陶然出来,另外几位少爷就远远避开了,如今听得去藏书楼的事儿确实是令殷楚东为难,便有一人往前走了几步,沉声劝道。
陶然听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便抬眼望过去,却正与那双熟悉的丹凤眼四目相对——是穆桓!
“原来穆四哥也在?”陶然微微有些羞涩,慌忙屈膝见礼。
她之前出来,就知道殷楚东带了几位男客来,因此上一直都没敢往那边打量,只管与殷楚东说话了;如今知道那几人里也有熟人,她却没主动打招呼,岂不是叫人以为她目中无人?
穆桓微笑着与她回了礼,便用目光询问殷楚东,他那改天再来的提议是否可行;殷楚东正愁呢,如今见穆桓给了他台阶下,他何乐不为,也就笑着答应了,又叮嘱陶然快回去:“……省得安表妹以为我欺负你,再追出来对我不依不饶。”
他娘一直有心思将他与安表妹凑成一对,多亏祖母以他年纪还小,安然年纪更小为理由拦住了——阿弥陀佛,他那位安表妹嘴巴最不饶人,他可受不了这样的女子!
“那五表哥慢走,穆四哥慢走。”陶然有心替那还跪在地上的婆子跟殷楚东讨个饶,可人家既然都说要走了,定然不再有心思搭理这婆子,等他们都走了,叫那婆子自己起来便是。
却听穆桓笑着对殷楚东道:“既是这后花园不能去,方才这位妈妈出面拦着咱们也没错,殷五哥不如叫她起来吧。”
“如今天气已经很冷了,若再将人冻坏了,不得不给这差事上补人,殷二太太那里……殷五哥也就瞒不过去了。”
陶然垂头轻笑。
这穆桓跟殷五哥倒是真熟,既知晓殷家家法严厉,也知道殷五哥怕他娘!可是这两人又是如何玩到一处的?两家的家世差得多呢!
“啊?啊,啊,是啊。”殷楚东其实从打和陶然说上话,早将那婆子忘了,如今听得穆桓提醒,言语间又提起他娘,立刻有些慌张,忙喊那婆子:“你别跪着了!小爷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你方才若是早告诉我碎玉轩也有人在,我至于要罚你么!”
那婆子听他这么说,又哪里敢起来,连忙磕头求饶:“五爷说的是,都是我的错,还请五爷和众位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说这位妈妈啊,我五表哥既是发话叫你起来了,你就起来吧!若他还想罚你,你磕多少头都没用的!”陶然似笑非笑的提醒那婆子。
“因此你只管先起来,之后再管好口舌,我五表哥自然也就不再追究你的失职了。”
殷楚东频频点头,还偷偷朝陶然挑了挑大拇指——他其实就是怕这婆子给他告状,才反咬这婆子一口,可谁知道这婆子听不懂,还得苏六妹妹提醒才是。
那婆子这才真信她们五爷不罚她了,一边往起爬一边赌咒发誓:“五爷您放心,我今儿在这里守门,只见过众位女眷,之外就连一只雄鸟儿都没见过,更别提几位少爷了!”
殷楚东顿时被这婆子气得哭笑不得。
有这婆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