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虞问有此问题,张真宗也不疑有他,请他入座,着人奉上茶水后,也不摒弃诸人,便开口慢慢说道:“我观察你周身气息锋芒毕露,道家佛宗、旁门魔道,诸大流派中有此凌厉气息者,非是峨嵋太清正法莫属,只不过那人传你法诀,既然不透露来历,我更不能观看,所以不十分确定揣测是否正确。”
虞问自然知道太清正法纯属莫须有,他心中计较的是当今修行界情况,并非修炼法诀,见没有达到目的,于是继续打探道:“兄长不妨多解说一番,小弟谱入修行界,那位恩人走的又匆忙,没来得及问一些常识,如今许多道家魔门许多头绪都弄不清楚,着实让人见笑了。”
张真宗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小兄弟可能修行了太清正法,那你就应该知道,峨嵋剑派乃是剑仙正宗,杀伐之术可谓群山之首,太清正法便是峨嵋剑派根基道法之一,除却峨嵋派之外,道门还有太乙门、洞天宗、混元派、天空道、正一门、巫山派、纯阳宗,加之为兄所在阴山教,并称道门十派,都是千年门庭,各自都有擅长道法。”
“峨嵋剑派是千年前一眉老祖立下道统,一眉老祖曾经得到西极白帝的至宝,又炼制了雷炎、寒玄两口霸绝宇内的神剑,斩杀无数魔头妖孽,声威赫赫,以至于后来道门弟子无不喜爱修炼剑术,一剑破万法,若说白帝是剑仙之祖,那一眉老祖便是将剑仙之道发扬光大的人物。”
“混元派,白帝至宝?”
听到张真宗解说,虞问心头忽然一跳,暗自道:“我得了白帝符诏,一眉老祖自得了白帝至宝,混元老师曾经说他正是因为白帝至宝才被人重创,不会就是一眉老祖下的黑手吧?若真是如此,群山之首,剑仙正宗的天下第一剑派,岂不是我的仇敌?还有这混元派,听着名字就该跟老师有些关系,其中关窍,日后少不得询问询问老师。”
“一眉老祖一千二百年前年注籍长生,如今已经飞升天阙,峨嵋派正值太清真人执掌,门中英才济济,有许多法力高强的长老、弟子,至于传你道法的人物,我还真想不出是谁,毕竟为兄修道年潜,许多人物都不曾知道。”
脑子里的念头还没转完,张真宗便继续讲解,虞问猛然醒悟,掐算了下一眉老祖得道飞升的时日,与老师受创的时日并不吻合,心中才松了口气,毕竟他一个初出茅庐的道士,要跟群山之首结仇,那压力也太大了。
这一聊便是大半夜,张真宗打开了话匣子,也不再拘谨,滔滔不绝解说各派修行特点,所重道法,便是魔教旁门,谁高谁低也分说清楚,大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他毕竟是在道门修行过的练气士,又有师尊指导,修行界情况大抵上摸得一清二楚,虞问听半夜,也晓得了当今天下,流派无穷,最主流的一是道门十宗,二是五方魔教,三则是西来佛门,剩余的无穷思想、万般道法,全数归于九流旁门,论起世间行走,数旁门最盛。
张真宗错以为虞问是得了峨嵋高人收录,于是着重讲解一番峨嵋剑派,待到夜深人静,临休息时嘱咐道:“我听闻老师说过,太清正法分两种心法,其中一种是收敛庚金元气,虞师弟若是潜心修行,不如寻一处矿脉开辟洞府,对太清正法大有益处。”
虞问闻言心中一动,心中有些懊恼便宜师傅混元道人,这般简单的常理也不曾分说一下,若不是张真宗热心,竟然不知道还有这种关窍,西极白帝神妙真经凝练庚辛之气,跟太清正法有一定相通,自然是靠近金气旺盛的地方修行才好,实际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也早该想到。
又攀谈了一会,张真宗肚子里的货都吐光了,这才拱手告辞,虞问正准备回房思量今晚所得,却被王员外叫住。
这王员外早年闯南走北,早知道世间有许多异人,只是苦于没有门路,一直无法同这类人物接触,今天得了这场机缘,本来是想让自家子侄拜入张真宗门下,可惜张真宗虽然难以抵挡他的热忱,却对于收徒一事闭口不谈,毕竟他出身阴山教,没有宗门肯许,就算收了门徒也不敢擅传道法。
张真宗这条路子绝了,王员外并不死心,他一夜未睡,听到张真宗讲解门派秘辛,更加坚定心思,要让后人入道,此时见虞问也要出走,也不顾得长辈脸皮,连忙将他叫住,搓着手尴尬笑道:“贤侄,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虞问何等精灵的人物,一看王员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话,他扫了一眼员外身后几对希翼的眼神,摇头道:“伯父,您的意思我明白,不是我不想帮你,一则我修行日潜,前路还摸不清楚,二则大道秘术,若无长辈同意,岂能轻传?”
虞问心地虽然良善,重情重义,但也不是傻子,所谓亲疏有别,若是王渔儿开口,他或许会答应,但是其他王家子侄,他却是万万不肯的,往小了说,那几个王家子弟小时候没少欺负过自家,往大了去,自家修行尚未走远,如何肯带着几个拖油瓶儿耽误修行?
要知道道门高人,从来都不肯轻易收徒儿的,除非前路已绝,想要留一条后路,便会去寻找许多良材美质,悉心栽培,期望将来有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