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和山神爷出来以后,匆匆吃了早饭,叫了两辆黄包车去了安德里开的洋行。洋行在贝当区街道上,店面是沿街公寓改成的,从外面看是在做化工,机械。
山神爷拿下礼帽摘了眼镜,佣人这才认出山神爷。微笑着把二人带到楼上安德里的办公司。安德里大约五十多岁,微胖大高个,一头棕红色的头发,高鼻梁,浅蓝色的眼睛,眼窝深陷,和山神爷有一拼。方脸细绒的络腮胡,笑眯的眼睛带着谨慎的光。见到山神爷张开双臂,喊道“王先生,我的老朋友,见到你真好。”说着一个礼仪性的拥抱,相互拍拍彼此的背。
安德里看着王天,山神爷连忙,说道“这是我的徒弟。”安德里重复着“土地”山神爷笑笑,说道“学生。”安德里笑了,抱着王天,说道“接班人,以后的继承者。”王天脸上带着笑。心想‘这他娘的外国人,咋嫩不会说话,没两句把后事都安排好了。’
佣人连忙端来茶水,安德里说道“王,这是你说的,太平猴子摘的茶。”山神爷笑道“太平是地名,一个叫王魁成采制的茶。”安德里不解的,问道“那关猴子什么事那?”
山神爷刚饮一口,差点被笑喷了,抹着嘴,说道“猴坑,猴岗也是地名。合起来叫太平猴魁。”安德里点点头,说道“太麻烦了,我来中国二十年了,我以为自己是中国通。但我现在除了会说中国话,对很多东西都不是很了解,这太令人失望了。”
山神爷安慰道“很好了,至少今天你就知道了猴魁的来历。”安德里面带喜悦和感激的,说道“是的,这需要感谢你,我的老朋友。”山神爷准备把话题转到正题上,说道“感谢是相互的,我喝到顺口的茶。就像我一早来见老朋友一样,是为了继续合作,加深我们的友谊。”安德里挨着山神爷坐下,说道“这次您需要什么?我一直期待着再次合作。”
山神爷笑笑,说道“这次需要的东西比较多,除各种原料以外。我准备要一百把狙击步枪,当然是最先进,带狙击镜的那种。还需要一套车床,当然也是要最先进的,国内的加工不了精密装置,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需要多久可以交给我?”
安德里搓着手,感到很为难,说道“老朋友,要知道狙击步枪在政府那里,是没有订单的。精确射杀一直不被看好,在这里需要大家伙,当然我说的是威力。一发炮弹能解决的事情,没人想去找一发子弹去干。所以我专门要从我的国家,往这里运才可以。另外,您要的车床也需要运来,严格的说它已经不是车床了,要附加很多功能,专门定制。费用很大,你确定需要这些?”
山神爷点点头,安德里无奈的摊开手,说道“好吧,我先做个预算,联系一下。我想我会在晚上给您电话,确定这件事。可以吗?”山神爷站起身,伸出手,说道“一言为定。”
回去的路上,山神爷没有叫车。从贝当区穿过中央区进入公共租界,一路上留意着每个条件相符的人,王天也盯着每个佩戴荷包的姑娘。又从公共租界西区到中区,过马莱区回到霞飞区。一天里,把上海最繁华的地方,都过了一遍,只怕见过的人不下几万。
王天看着师傅期盼的眼神,从开始的亢奋,到焦灼,到迷离,到麻木,到后来的干涩。心疼着这个别人眼里谜一样的老人。
全镇的警察每人手上拿着一沓寿字,见店面就进,通知后天去同源茂喝寿酒。见屋就敲门,塞了寿字就收钱,给少了就吓唬,能划拉一个算一个。没人在家的,直接贴门上,告诉邻里“人回来后去警队交钱,自己去要比上门收便宜。”
一时间整个蚌埠镇被弄得鸡飞狗跳。
周雷通知完了沿街门面,带着几个黑狗子来到菜市。这次他学聪明了,先叫两个黑狗子把后路封了,搬个小马扎一坐,寿字五百大子一张,有的可以进出。没有必须要买了后才可以。“都是出来买菜的,谁揣着五百个大子?”很多人嚷嚷着。周雷把眼一瞪,说道“你没有,别人也没有吗?都没有,不会凑凑。凑齐一个回家去取,这样不就都有了吗?一个个死心眼。”
五百大子很多人一个月也挣不到,干脆不走了。买菜的也不买了,卖菜的也不卖了,几个卖鱼卖肉流水大的,都忙着藏钱。卖鱼的把钱从鱼嘴塞到鱼肚子里,卖肉的在猪皮上开个口子,把钱塞进去,换个面摆着。王有银往地上一坐,吧嗒吧嗒吸着烟。
周雷见大家都不动了,开始软磨。笑着说道“我这帖膏药是拔不出脓了,看样子是要换副给劲的。”说完叫一个黑狗子把菜大四叫来。
菜大四这两天,正在身上纹身。膀子上左青龙,右白虎,肿还没消,扎着膀子光着上身,带着十多个小无浪神走来。离老远就咋呼起来“俺着才两天没出来,咋,都成精了,不听招呼了。”身后小无浪神们跟着一溜神气的跃跃欲试。
黄毛自打上次耳朵受伤好了以后,就戴了个耳环遮挡。老蔫依然贼眉鼠目的跟在最后。周雷对菜大四交待了几句,自己背着手不管了。
菜大四对手下人说道“今天是你们露脸的机会,看看你们做买卖的能力,五百大子一张寿字,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