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组长，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给我盯死白俊！”周瑞婷放下电话，略微犹豫了一下，对吴成下了命令。即便周瑞婷再如何反应迟钝都应该分辨出来，地中海局长的女秘书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要说完全是巧合，谁能信？要知道，整个局里地中海局长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绝对只有周瑞婷。
之所以被称为地中海局长，是因为局长那头发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地方包围中央的艰巨使命。事实上，警局里漂亮的女警员，地中海局长都非常乐意“单独指点”一番，这也是整个局里没几个女警员的原因。平白无故的，有几个良家女子愿意受上司的骚扰？
唯独在周瑞婷身上，地中海局长别说什么“单独指点”，就连荤话都不大敢乱说。惹不起呀！时尚的说法，一个可以介于牛A与牛C之间的女人，不是睡她的人强大，就是睡她妈的人强大，周瑞婷正好符合第二条。徐福星系议长的女儿，谁敢潜规则她？
坐在局长办公桌对面，周瑞婷的身板挺得笔直：“局长，你找我？”
地中海局长无奈地捋了一下“飘柔的秀发”，连着干咳了两声：“我说，小周啊，听说你在调查监控的事？”
“是！案发当天，五十三号监控探头恰巧被拆下来维修。世上如果有那么多‘恰巧’，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我正要向局长提出拘捕拆下探头的白俊，严审其中是否有猫腻。”周瑞婷一板一眼地回答。
地中海局长叹了口气，颇为烦恼地从烟盒里掏出一支加长的风花雪月烟，恼火地点了几下才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起身踱着方步。这个周瑞婷是真听不懂自己的暗示还是有意硬顶？女孩子家家的，那么较真干嘛？
“这事不要查了。”恼火之余，地中海局长也只能把这原本很隐晦的话题挑明了。
“凭什么？”周瑞婷虎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怒火。“从踏入警官学院的第一天起，我们得到的教诲就是维护正义、维护社会秩序，尽一切努力还原事情的真相。局长，你确定这是命令？”
地中海局长恼怒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语调也高了起来：“你以为我就想这么成天混日子？你以为我不想把所有的黑手都绳之以法？周瑞婷，实话告诉你，你这想法，我二十年前就有过！可那又能怎么样？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才是个小小的区局局长吗？知道现在市局里坐着那王八蛋当年不过是我手下一个小小的警员吗？这个世界上，不是有一颗赤诚的心就行的！在这吃人的时代，一味较真的结果必然是撞得头破血流！”
“谢谢局长的教诲，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周瑞婷根本不买这个账，起身就向门外走去。不管怎么说，周瑞婷至少得到一个信息，这背后的名堂，局长多少知道一些，而对方的来头似乎也很大，或许连自家父亲都未必能对抗得了。
可那又怎么样？周瑞婷真的不在乎。要是真有什么暴风雨，那就让它来吧！“问心无愧”这四个大字已经足够了。周家，也不是表面上这么人畜无害的，真惹急了，周家绝对能让对手喝一壶的。
局长办公室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很显然，地中海居然爆发海啸了。可怜的烟灰缸，名字真没取错，又被拿来顶缸出气了。
周瑞婷心头一丝涟漪都没起，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砸吧砸吧，反正又不是自家出钱，局里经费的零头足够局长一天砸一个还有余的了。
办公室里，吴成还眼巴巴地等着呢，见周瑞婷进来，吴成立刻起身，皱着一张苦瓜脸：“组长，局长办公室来的电话，说是不准再追查下去了。”
“地中海的话你也听？”周瑞婷眉头一挑，狠狠地瞪着吴成。“要是我让你别活了，你是不是马上跳楼？该干嘛干嘛去！难道说没有拘捕证就不可以审案子了？你不会让他协助调查？嗯？”
吴成立刻应声而去，心头却是一阵腹诽。也就是周瑞婷这种出身才敢拿局长的话当耳旁风，自己这种小毛毛虫敢跟局长掰腕子么？这组长也够硬气的，只是自己却倒霉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典型一夹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