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老头警惕地往门外看了几眼,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本纸张古老的薄薄小册子递给秦辰,斑驳的封面,古意十足,品相绝佳。
“海外珍绘版?”秦辰眼睛一亮,惊喜道。
火老头手一哆嗦,差点把小册子砸在他脸上,心里十分恼火,也不知道这小子成天想些什么,满脑子下作。再说了,海外珍绘版千金难求,珍贵之极,是可以随便送人的么?
“哇,小心点,小心点,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宝物。”秦辰慌忙接过书册,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又慌忙往衣襟上擦了擦手,如同拜神般虔诚,心里却是乐得直跳,正所谓衣钵传人,倾囊相授,在这一点上,老头也还是很够意思的。
“算你小子还识相。”火老头见他如此珍惜这书册,也不枉费了自己一番心血,脸色好看了不少,语重心长说道:“这是一门剑宗上古秘笈,和昨天我给你的那本,师出同源,相辅相承,你可要收好了。”
“昨天那本?”秦辰呆了呆,脸上露出了极大的震撼,我这回是遇上真正的对手了。这老头观察了自己那么久,早已决定收自己为徒,师传徒受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这老头倒好,传授自己师门秘笈之前,偏偏还要晃走了自己十个紫银币的好处,心肠大大的坏啊。
火老头缓缓地说道:“剑宗向来讲究一师一脉,口传心授,秘而不宣。你我同属剑宗正阳一脉,所修习的行功路线,与世间各家截然不同,逆其道而行,十分凶险,没有为师指点,千万别轻易尝试。”
“我记住了。”秦辰听他说得慎重,也知道后果严重,认真地应承了下来。好奇地翻开书页,刚看一眼,“欲练此功,先废其宫”八个大字跃然纸上。
秦辰眼前一黑,脸色惨白,汗珠滚滚而下,吓得七魂去了五魂半,颤声道:“老头,你就饶了我吧?自宫这种高难度的方法不适我。”
火老头见他惊骇欲绝,得意地嘿嘿直笑,说道:“小子,看出名堂没有?别被这开篇引提的“欲练此功,先废其宫”的表象所迷惑了,咱们千年剑宗,在江湖上素有盛名,万人景仰,修习的秘诀,自然是高深莫测,哪里会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这里所谓的宫,暗喻中宫,也就是膻中气海。须知劲出气海,劲走经脉,世间大凡武技,都以深厚的劲力催动。但这上古秘笈所载,却是要废其气海,散功于诸脉,运劲于全身,端是一门匪夷所思的奇妙法门。”
“确实是高深莫测匪夷所思。”秦辰拍拍胸口,想想有些后怕。先前为了找一门救冶自己绝脉的劲技,阅尽家族秘籍,其中就有那么一段记载,一位前辈就是自宫了修习劲技武决,终得大成,横扫西北大漠。
不过那样的代价也太大了些,一般人还真对自己下不了狠手。若不是火老头见解独到,自己岂不是要割了练功?
火老头看着他又惊又怕的神情,干笑几声,脸上露出一种奇怪而复杂的神情,轻叹道:“唉,做男人真好。”
不是吧?秦辰张大了嘴巴,惊骇地看着火老头,背心寒气直冒,难道这老头是个老玻璃?
“咳咳!”火老头干咳两声,满脸正经道:“这上古秘技虽说厉害,但修习起来凶险无比,你先熟记行功路线,为师得再为你准备准备。世间凡人,经脉三岁连通,十五岁成形,你小子己快到及冠之年,又是自幼病体缠身,身体经脉太弱,可经受不住。再加上历年凝聚的阳气,不能顺经脉运行,久而久之,自然越积越多,如同火岩聚地,必将喷薄而出,强行打通经脉时稍有不慎,下场就是爆体身亡,所以必须对你进行炼体锻骨,增强经脉强度。”
这倒也是,人体经脉是承受内劲运行的通道,各家运行渠道不同,形成了不同的宗门体系。修习要求循序渐进,不可贸然。若是出了岔子,劲力在经脉里乱窜,就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词,叫做走火入魔,轻则疯癫癫痫,重则经脉爆裂。
秦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种所谓的炼体锻骨,要怎么做啊?”
“怎么做?”火老头呆了呆,为难地说道:“这法子也是上古奇书所载,出于何人之手已不可考证,有没有效果也没有人验证过,我正在准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你不知道效果如何!老头,你没事消遣我是不是?”秦辰大惊,这老头能把宫玩图当上古秘笈贩给别人,相当不靠谱,不得不防啊。
“这能怪我么?寻常正阳绝脉都是自幼修习,经脉中的正阳之火生一分便散去一分,你小子体内己经聚积了十几年的正阳之火,这种情况从未有过。”火老头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安慰道:“你也知道,我精心为你准备的锻体办法,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谓是神来之笔,直可惊天地泣鬼神,威力相当大,岂是我等能预期的?”
三少爷见他吹得牛皮满天飞,心里隐隐急跳,我可得小心谨慎,一不小心就又会上这老头的当。
火老头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小子,你以为要成为铸剑师中的皇者是那么容易的?你小子要吃的苦头还多着呢。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