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秦辰每日苦练的基础八步方位走法已然纯熟,只是徒有其形,没有那种神鬼莫测的速度,施展时仍然晦涩,十分别扭。
火老头说,赿是高深的劲技,就需要赿是深厚的劲力来催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急不得。
秦辰经过这些时日的内外兼修,内修筋骨,外炼皮肉,身体壮实了许多,略黑的脸庞上虽然还有几分病态,但也隐隐透露出些许血色,和以前的孱弱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体内的正阳绝脉每日也发作,身体的承受力强了,再有那七绝针助阵,咬着牙关倒也能挺过去,不似以前那么痛得生不如死。
秦族长忙于家族事务,却总是抽空来见见儿子,见他每天早起晚归,一整天都不见踪影,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上坊市胡闹,回来倒头便睡,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秦族长以为他在药长老处苦练修习,老怀大慰,也没看得那么紧了。
木清菡先前倒是每隔七日都来一次,有时是傍晚,有时是深夜,秦辰平生也就多了几次夜半惊魂的体验。最近却是来得频繁一些,她也不与秦辰多做交谈,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永远是那副风清云淡的冰冷模样,不知道她在沉思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两人相识得久了,熟稔一些,秦辰也不是那么害怕她了,嘴上涂了蜂蜜似的,木姐姐长木姐姐短的叫上了口,只是木清菡始终保持着那份不拘言笑冰冷,任随他乱叫,就是不应上一声,只有偶尔嘴角露出的笑意,暴露出她深埋心底的小女儿心性。
难道我的魅力已经褪化了?秦辰一向引以为傲的蜜糖攻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自信心深受打击。后来才知道,她是在修习一种宗门秘技,情绪不能波动太大,更不能动情,否则全身修为便会消逝得干干净净。
一个娇溜溜的小姑娘,练成了冰若寒霜的冰美人,这宗门秘技太害人。秦辰扼腕叹息,对她深感同情,这木姐姐真是白白糟践了月貌花容,这辈子怕是尝不到男欢女爱的滋味了。
铁匠铺里,秦辰在火老头和老铁匠的共同指点下,汗流满面地正在锻打一柄七寸短剑。
火老头和老铁匠两人各属不同的制剑流派,都属于宗师级人物,经过相互印证,终于发现百炼精钢的冶炼失败,问题出在材质的纯净度上面。
古人将铁材百炼锻打,就是为了除去其中的杂质,消除铁质中的瑕疵暗伤。然而铁材的锻打次数和锻烧次数都有严格的要求,整个锻打过程完全凭锻剑师高超的悟性,独特的技巧和积累的丰富经验来控制火的温度、颜色、时间等等,很难操作,稍有差错,便会前功尽弃。没有数十年的实践经验,很难掌握其中的奥妙,这也是当今世上优秀的制剑师犹如凤毛麟角的根本原因。
两人经过严肃的学术交流,提出了一种从源头上提高材质纯度的锻剑方法。
先是用产于北原的优质黑炭,筑炉锻烧富铁高矿,冶炼出蜂窝状生铁。俗话说,好剑取自好钢,好钢来自生铁。生铁比较接近天然,钢性也不小,已经有几分好钢的雏形。
接着在七次煅烧的严格控制下,将生铁锤打成半指厚的薄片。生铁片成形后,将其放入利用秦家寒潭水调制的特殊剑汁中急速冷却。炙热的生铁片骤然遇冷,水槽中水汽蒸腾,啪啦炸响,生铁中钢性充足的部份便会自然碎落,然后将其敲碎成铁粒,大如米粒,断口处光洁如玉,已是上好的制剑材料。
将这些铁粒收集在一起,作为剑身的一部份,一层一层的锻接在剑芯上,用麻纸紧紧包住,外涂沾满泥汁和稻草灰烬,防止回炉锻烧时钢料返熟铁。
然后便是折返锻炼,不断的锤打,令钢料中大部份的杂质化为火花飞走,使剑坯质地更加细密,强度和韧性大为增强。
其过程看似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是艰辛无比,整个过程对火候的把握和锻打的轻重有极为严格的要求,三人在尝试过程中已经失败了不知多少次。
秦辰神情专注,眼睛里似乎只有铁橔上那两指宽的剑坯,他抡起单手锤,就像许多锻剑师一样,一锤一锤地锻打着宝剑。
此刻,每一锤落到剑条上,秦辰的心都要颤动一下。因为每一锤力道的偏差,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会使打造宝剑的梦想化为泡影。他已经无法忘记自己那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制剑最忌打扰,火老头和老铁匠也不敢惊扰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这小子学制剑时日尚短,却是悟性极高,已经开始展示出制剑的天赋来了。
屋里叮叮当当的锤声,满地的铁屑,显示着这柄小小的短剑,确实让秦辰费了不少力气。
将已经打成短剑粗坯的坯料放入烘炉里加热,过一会整个儿翻过来,使其均匀受热。秦辰目不转眼地看着剑坯在炉火中的颜色变化。锻烧不够,剑坯很难锻打,甚至会出现崩裂暗伤。温度过高,却又会使剑坯质地趋粗。往往在温度变化的这一瞬间,剑坯就会发生奇异的变化,不能有丝毫马虎大意。
秦辰待坯料被烧成樱红色,急忙用铁铗拿出来,反复地折叠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