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学院，一分钱没有！你们要读就自己想办法，爱咋地咋地！”
“桦啸……”
“妈，你别说了……”一旁的花千树看见马如真一脸的为难愁苦，不禁心如刀割。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马如真还想再努力一把：“桦啸，要不这个钱我给你打借条，以后我把工资本押在你那里……”
“没必要！我说了，不管你们想去哪里读书，除非进厂技校，否则我一分钱都不会出！”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花千树，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儿：“再说，你家花千树平时那么有办法有骨气的，这点小事能难得了他？算了算了，这顿饭我也没心情吃了，免得吃人嘴软。我上班去了。”说完站起身来，一脸不豫地离去。
“妈，我就说不用求他，你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花千树强行压住内心的一团火，心疼地说。
“唉，妈妈的能力，也只能为你做这一些，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马如真强颜欢笑：“儿子，要不你再复读一年，明年继续……”
“妈，我不想读了。我没那心思，可能也读不下去。”花千树最根本的原因是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家。
听他这么说，马如真沉默了，半晌才说：“千树，妈这两天也打听过了，如果今年你实在想要走的话，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上锦城工业学院的高职专科，学公关旅游专业……”
“为什么要读工业学院？妈，你忘了江洲外国语学院那边给我发面试通知书了吗？我想去那里试试，我觉得通过的希望很大……”
“儿子，你还没有明白……”马如真欲言又止，神色挣扎。
“妈，我知道，你是担心学费的问题，但我想，咱们自己凑一点，找人借一点，实在不行我在学校还能勤工俭学……我就不信了，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花千树倒是信心勃勃，豪气干云。
“儿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妈，你好像……也不想让我去读外语学院……”花千树慢慢看出了名堂，心里不觉一阵恐惧：“到底是为什么？”
“儿子，妈……对不起你……”马如真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妈不是不想，而是咱家的经济条件，跟江州外国语学院的差距太大。我昨天去打听过了，一年光学费就是2万多，这还没算你每个月的生活开销。就算……就算你被学校特招进去了，咱们也……也读不起……”
“……”花千树的心里又急又火，仿佛塞进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来。
“昨天从招生办回来以后，妈左算右算，这个钱都实在是拿不出来……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是你去上锦城工业学院，第一年的学费12000，咱家的存款只有7000，还短5000块，而且，这里面还没算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我觉得每个月至少得给你准备800块吧，第一学期是5个月，那就是4000。这样一算，咱们还得去张罗9000块钱出来。所以我一会儿还得去找你舅舅想想办法……”
花千树不说话了，脸上肌肉绷得紧紧，那是一种郁闷压抑到了极致的反应。希望的肥皂泡刚刚才在自己面前腾空而起，还没来得及欣赏它有几种色彩，就被现实的钢针狠狠戳破了。
马如真看着他不甘而无助的样子，刚刚才止住的那股子悲伤忽然又再次决堤。她拉住花千树的手，潸然泪下：“儿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妈没用，是妈无能，你……你不要难过……不要怪妈妈……”
“妈，我怎么会怪你呢？考得不好，上不了好的学校，那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花千树忍住心里巨大的不甘和悲愤，抽出一张面巾纸来给母亲擦去眼泪，接着强颜欢笑，作释怀状：“好的，妈，我知道了，那我就去上锦城工业学院吧！”
“那……那我一会儿就去跟你舅舅说……”马如真抹了抹眼泪，又强调一句：“对了，这个事情，你先不要跟你李叔讲，免得他到处嚷嚷，让你舅妈知道了不好！”
一听这话，花千树心里就是鬼火乱窜，脸上却笑着说：“妈，钱的事情，我明天也去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可想？”马如真一愣：“你别管了，我先去找你舅舅，不行我在厂里还有几个好姐妹……”
花千树忍住心里的酸涩，微笑说：“妈，我刚还想到一个办法，我有一个家在锦城的同学，我一会儿跟他联系一下。反正暑假也没什么事儿，我想让他帮我在锦城找一份暑期工做做。听说，省城里面的机会多，赚钱也容易。没准儿，我就把第一年的生活费赚回来了呢！”
“你在锦城有同学？”马如真一愣，接着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骗我吧？我怎么一点没印象？”
“你儿子朋友那么多，哪能每个都让你认识？”花千树傲笑：“妈，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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