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凝视着已经正襟危坐的两人,说道:“你们上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现在你们把在去突厥的路上的事情再给我完完整整,详详细细地讲一遍,朕要听全过程,不准有丝毫隐瞒。”
唐长瑜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依然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云卿的事情,留宁听着唐长瑜的声音,好像又重新坠入了那场噩梦,重新回味品尝了那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李世民听了,也不禁暗暗感慨,真是九死一生,险象环生,这些话,他只能对自己说,不能说出来。
李世民淡定地点了点头,对着门外轻轻拍了拍掌,一个公公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里面装了两杯水一样的液体,盛放着它们的杯子是那样的精致,上面镶的红宝石好像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刺得留宁眼痛,原本恢复平稳的心又重新狂跳起来。
李世民平稳的声线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两杯,一杯是水,一杯是毒药,你们自己选,谁死,谁活,你们害死了朕最爱的女儿,朕自然要为她报仇。”
似乎有一道响雷在留宁的脑袋上炸响,一下子就劈开了她的灵魂,又是这样生死的抉择,这样的选择似乎才刚刚经历过不久,每一次上天都会让他们面对这样残酷的纠葛,上一次,唐长瑜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牺牲自己,那么这一次……
留宁和唐长瑜的手同时伸向了托盘,看到彼此相同的动作,又对视了一次,两人都没有动,其实两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先选,然后喝掉这两杯。
李世民看着两人这样的情形,冷冷一笑:“留宁先来吧。”
留宁听到李世民的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想要同时抓住两个杯子,就在这时,唐长瑜迅速地出掌,给了留宁重重一击,唐长瑜发誓,那是他第一次对留宁下这样重的手,即使是曾经在战场上,唐长瑜也下如此狠手。
留宁被这一掌打得不轻,他知道,唐长瑜这是宁可自己伤了她,也不愿意让她去死,留宁觉得心口痛的厉害,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被打,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长瑜把两个杯子里的液体全部喝干,重重地把杯子摔到地上,可留宁对这一切却无计可施。
“不!长瑜!”留宁绝望又凄厉的惨叫声在唐长瑜耳边不断地回响着,留宁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唐长瑜跑来,唐长瑜一把抱住了她,他有些后悔,难道他最后留给留宁的,依然是伤痛。
舍得忘记,唐长瑜痛苦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半晌,唐长瑜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丝毫的异样,他松开了留宁,为她擦干眼泪,诧异地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一直是看好戏一样看着二人流泪、诀别,直到现在才幽幽说出真相:“这两杯里,一杯是毒药,一杯是解药,朕只是想看看,你们夫妻是否真的是伉俪情深,这个答案,朕很满意。”
“皇上??”留宁一时哑然失语,若不是真的深爱对方,为彼此挡去一切伤害,没有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么现在一定是天人永隔,留宁现在想起来,依然有些后怕。
李世民似乎对自己设下的考验十分满意,脸上终于浮现了微微的笑意,看着还沉浸在惊讶里的两人:“你们回去吧,昨夜跪了整整一夜,就算是对你们的惩罚了。”
唐长瑜和留宁愣在了原地,没想到皇上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们,李世民觉得有些好笑,竟有些自嘲地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非要等朕斩了你们吗?在你们心里,朕就是这样的暴君吗?”
唐长瑜和留宁赶紧跪下谢恩,李世民点了点头,两人终于相携离去,走到门口,李世民又叫住了两人。
两人回头,只见李世民神情有些严肃、郑重地说道:“国家国家,有家才能有国,有国才能有家,治家,就是治国,百姓的家庭美满了,朕的国家才能美满,你们家中有长瑜这样的夫君,朕很放心,朕知道,画锦从前做了不少错事,这次一定是有奸人作祟,所以你们一定要站在朕这边,帮朕一起找出元凶,还百姓清明盛世。”
“是!”唐长瑜和留宁齐齐答道。
赵楠一直在英国公府等消息,见唐长瑜和留宁毫发无伤地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喜出望外道:“你们没事吧,真是吓坏我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唐长瑜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赵楠看两人眉眼对视间的化不开的浓情蜜意,这一份劫后余生的喜悦,终于化开的阴霾,赵楠可以理解,只是……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赵楠不禁一阵发抖,识趣地赶紧离开了。
唐长瑜和留宁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里,就像疲惫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归巢。唐长瑜坐在床边,揉着自己的膝盖,多年的征战曾经让自己留下过顽疾,虽然久不复发,可这一次实在是折腾了太久,加上刚才那样大起大落的情绪与波折,他实在有些累。
这个家其实已经荒废了很久,可留宁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冰块,坐在唐长瑜的腿边,给他冷敷着,一边揉着他的膝盖,一边温柔地说着:“这几天要天天冷敷啊,冰块可以去淤青的,我知道你有旧伤,不过不用担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