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门口的倩影映在了沈琼眼里,雪落风轻,宦娘姣好身形的倒影在窗檐下微微随风舞动。
送眼望去,头上的近香髻婉约清新,一张玉面清装淡抹,显得格外清丽,两道叶眉轻描淡写,一双明眸清澄似水。蒜头鼻小巧精致,两片薄唇轻启,内中整齐的秀齿宛如皓月般瑰丽。
素色茧袄之下,曼妙的腰肢错落有致。小袖高腰长裙之间尽显玲珑曲线。再配上脚上那双浅粉色小靴,并不妖艳的打扮却直教人流连忘返,久久不舍得调转视线。
不知怎的,这一刻,沈琼的心思深深陷入回味之中,纵观前生今世,他见过的女人并不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加上偶尔蹲在火车站窥探的过往美女,他也算看过很多女人,但唯独眼前这个女子让他印象最深。
暂不提自己因她忍俊不禁过两次(貌似还是提了),单凭宦娘的性格,就是沈琼择偶的首选,自己活过三世,却唯独在这里情窦初开。沈琼不禁感叹,可惜了,车虎比他早了一步。
意识到总是盯着人家看可能不太礼貌,沈琼赶忙问道:“宦娘,有什么事吗?”
毕竟是一对一会面,还是在晚上,宦娘不免有些不自然,稍显羞赧地道:“兄长,叔父见你这么晚了还没用饭,吩咐我过来看看!”
“哦,我还不怎么饿,不过正要去找义父说件事!”
沈琼越听兄长那个词便越觉得别扭,这么好的一个隐性意中人,怎么就忽然间成了自己的义妹呢,那感觉简直比《天龙八部》里段誉那种“四海之内皆你妹儿”的痛苦感还要憋屈。
宦娘见沈琼的略带忧郁的神色颇为好奇,不觉间脱口而出道:“什么要紧事?”
或许是自觉失礼,片刻之后,只见宦娘红着小脸赧然道:“宦娘的意思是,可以跟我透露一下吗?”
沈琼微微一笑,回道:“为兄要出远门了,明天就得出发!”
宦娘闻言不由得一怔,哑然的问:“兄长要去哪里?”
“幽州道!好了宦娘,天色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我这就去跟义父知会一声!”
沈琼向前走了两步,在与宦娘擦肩而过时,一阵清香的气息传进了他的鼻子里,那股气息让沈琼体内的某种元素顿时飙升。他整个人僵直地杵在那,半晌不动一步。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好好的为什么要压制自己的感情,这一别就是大半年,此时如果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弄不好再回来的时候心上人可就是孩儿他妈了!不行,即便这种感觉升华的有点晚,不过不管成与不成,都要一试,说出去了,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这是鸡爷定论,不然沈爷我总觉得不甘心!
想及至此,沈琼卯足了勇气,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猛地转过身,极其认真地注视着李宦娘,一本正经的问:“宦娘,我,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宦娘被此情形弄得一怔,本能地一口应承下来:“嗯,兄长但问无妨!”
“假如,我是说假如,没有车参军那桩婚事,我也不是义父的干儿,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沈琼鼓足了勇气却只问出了这么一句,经他这么一问,宦娘的思绪一片混乱,心中登时生出鹿撞的感觉,小脸儿不禁腾地蹿起了两团红晕,看上去仿佛喝了二两烧酒一般。整个人揶揄良久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了!”见到宦娘的神色,沈琼的内心不禁咯噔一颤,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失落地绕过宦娘香肩,径直奔着李府正堂走去。
“或许不该这么问吧,她是大家闺秀,我只是和车虎一样的低等参军,沈琼啊沈琼,你太过高看自己了!”
看着沈琼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的身影,宦娘的眼底也不禁微微的湿润起来,呆呆矗立良久,宦娘才痴痴地呢喃道:“其实早在你还俗的那一刻起,宦娘便……你!”
声音很轻,轻到刚说出口的瞬间便淹没在了零零散散的雪片里。
……
与义父李雄的谈话让沈琼受益良多,关于这次远行,李大人更是举双手赞同。
出乎沈琼的意料,这位才认了没多久的干爹对他出手相当阔绰,盘缠细软不必多说,自然是给了不少,就连李雄最喜欢的那匹枣红白信马都毫不犹豫地牵出来送给了这个干儿子。
沈琼百般推辞,李雄却不高兴地丢了一句:“你小子给老子听话!此去幽州五百余里,天寒地冻,若是骑乘小掌官马,说不上要换上几匹,这枣红白信大掌马产自大宛,耐性极强,一路上骑来定会少了很多麻烦!”
行吧,谢谢老爹,儿子收下了!
没了牵挂,也就没有了顾虑,一大清早,辞别了李府众人,沈琼上得马来,带上了前不久刚刚结识的琼花阁小厮,一大早过来拜会沈参军,听说要出远门便死皮赖脸跟着的荆九歌,朝着王府方向疾驰而去。
望着沈琼离去的身影,李府门柱后方,一个娇柔的身影单手虚扶着红柱,怔忡良久,不禁发出一阵黯然长叹。
恰在此时,本要和沈琼一同去幽州,却因为起来晚了没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