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乡!”
刘明镜明显察觉外头不对,急忙大声呼喊。
刘满乡闻言推开了窗户,满脸堆笑却忍不住多了几分难掩的惶恐,只见他单手握刀浑身都是雨水。
“放心,几个小毛贼而已,爹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罢刘满乡笑容更甚,见刘明镜点了点头,才轻轻关上车门。
“小心……”
明知刘满乡听不到,可刘明镜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声若蚊蚋,旁人哪里听得到。
话说薛明郎当先领头,带着一堂的几个执事和伙计扬起了马刀,一声呵斥后便朝前冲杀。
“杀!”
谁知道两方尚未交兵,便见对面箭矢如云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薛明郎心道不好,擅使弓阵定然不是普通马匪,果然,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手下的弟兄便射杀了一半。
薛明郎两眼血红,再次嘶吼道:“杀!!”
话音刚落,没想到又是一波箭雨袭来,薛明郎回头一看再死一片。
“噗!”
不过是稍稍恍惚,薛明郎便感觉肩头一凉中了一箭,可眼下根本容不得他有半分迟疑,只见薛明郎反手一刀割去半截箭矢,刀锋直指架马狂奔。
“杀!!!”
终于,被对方两轮箭雨清扫后,总算逼敌人的藏身之处,薛明郎翻身下马,这才发觉是一帮穿了皮甲蒙了面的黑衣箭手,看得出来都是训练有素的行家。不过论短兵交接,他薛明郎可从未怕过谁。
大刀扬起,颇有刘一刀的风范,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流如柱。
“噗!”
后背再中一箭,谁知道他连想也不想,直接将手中马刀反转,竟从背后割去箭矢,接着顺势挥刀,又一颗人头落地。
此时远远观望的刘满乡黯然失色,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打小就跟着自己的薛明郎,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刘满乡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从后背抽出大刀。
刘一刀,一刀毙命。
“当家的!!!”
正当此时,二堂执事吴宝冲了过来,扑倒在地嚎啕大哭:“当家的!前后都有人,二当家的……没了……”
此话一出,犹如重重一拳砸在刘满乡心口,守在车旁的老三吴攻也正好听闻这个噩耗,当场一声怒吼,往车栏上重重砸下一拳。
“二哥!!!”
刘满乡一抬头,任由大雨肆意冲洗,许久后终于扬天悲鸣:“是你!是你!!!”
刘满乡挥舞着大刀,洒出一浪雨水。
“回头!杀出去!!!”
“当家的!可大哥……”
“回头!!!”刘满乡双目微红,雨水泪水混成一片,论割舍,谁比他更不舍得?那薛明郎可是他一把手教出来的徒弟,甚至能顶的上半个儿子。
吴攻也闻言愤起,抓起大刀喊道:“弟兄们!回头!”
马车调转,朝着上山的路狂奔不止。
而此时挡在回头路上的,也仅剩老四郝友乾一人,只见他手握长枪,在敌群中来回飞舞,枪头一出必然血花四溅,可奈何堂中的伙计早已殒命,双拳难敌四手,没等刘满乡等人上去援救,便被刺成了窟窿。
“小弟!!!”
老三吴攻悲愤连连,死了二哥又弃了大哥,眼下老四再死他哪里还肯苟活,不等刘满乡喊话,抓起马刀就要上前。
“杀了他们!!!”
话刚喊完却被刘满乡大刀一横,生生拦在原地。
“当家的?当家的!!!”
吴攻怒极生悲,哭得撕心裂肺,车内的刘明镜声声入耳,心如刀绞,猛地两行清泪滑落,打在怀中女子的脸上,凉透了心底。
“护好马车。”
吴攻闻言惊怒,硬生生的憋出一口鲜血。
刘满乡厉声说道:“刘帮的弟兄们都听好了!我要你们协同老三杀回开阳县,随少当家的重振刘帮!三堂主吴攻何在!”
吴攻翻身下马。
“人在车在!车亡人亡!!!”
此话一出,哪里还有周旋的余地,只见吴攻把一颗脑袋都埋进了水坑里,恨声喊道:“是!”
其实两人都很清楚,眼下凭一人之力杀出血路的,不是他三堂主吴攻,而是威震四方的刘一刀。
刘一刀,一刀毙命,响彻陇州商道几十年的名头自然不是吹嘘而来。
刀为“百兵之胆”,刘满乡更是耍得沉猛有力,只见他驾马上前大开大阖,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法无不是刀刀取人性命。
此时刘满乡带着几个精锐执事在前,吴攻自守住马车在后,虽然行动迟缓,但也算冲进了敌群。
而一直躲在马车里的刘明镜,只听到车外喊杀声四起,时不时传来刘满乡低沉的吼声,凄凉而愤恨。
“砰砰砰!!!”
车内连入三箭,扎在刘明镜面前嗡嗡作响,等他推开车窗一看,只见大雨倾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