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镜之前从未看过马帮的账目,眼下突然接手马帮,还真的被杀了个戳手不及,马帮账房那边送来了一车的账本,说是要请当家的过目。
账房先生是个五十出头的半百老头,叫霍厢,听吴攻说这霍厢在刘家马帮待了也有小十年了,以往都是他直接跟刘满乡对账,眼下刘明镜接手,自然要跟刘明镜对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满乡不在的原因,这霍厢老头着实有些高冷,将那一车账本丢到刘府后便独自离去。
“这账房先生是什么来头?”
刘管家听当家的问话,急忙上前答道:“这账房先生是老爷请来的,以往跟老爷交代,可不是这个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瞧家主您年轻,所以……”
“罢了,你回头再去找一个账房先生,不管这位老先生是什么原因,既然人家不乐意做也不要勉强。”
谁知道刘管家闻言苦笑,轻声说道:“家主您有所不知,这账房先生可不比押镖的伙计,别说咱马帮了,就是县衙门要找,也不容易啊。”
刘明镜闻言疑惑:“有这么难么?”
“那可不是,但凡会记账算账的人,大都自己做生意去了,要不是咱家马帮开的月银高,哪里能请得动霍厢老先生。”
一听这话,刘明镜似乎揣摩到什么,于是开口说道:“把这些账本都搬到我书房去。”
刘管家点头应声,急忙安排人手搬东西。
接下来的五六天时间,刘明镜除了要解决生理上的问题便一步也没离开过书房,好不容易才将一车的账本全部看完,而且做了详细的结算,按照每个季度,每年整理的清清楚楚。
这时候小芸从门外进来,见刘明镜伸着懒腰一脸疲惫,便忍不住问道:“少爷,奴婢给您泡杯茶吧。”
刘明镜点了点头道:“也好,顺便帮我叫一下刘满乡。”
小芸闻言微愣,却不言语,抱着茶壶就从书房跑了出来,不巧正好撞见刘管家。
“跑什么呢?这么猴急?”
“我给少爷……”
“放肆,都说了多少次了,要改口叫家主!家主!往后成了婚还要叫老爷,知道了么?”
“知道了,奴婢给家主添茶去。”小芸说着话却始终埋着头。
“哟,还哭呢?说你两句哭啥?”
小芸闻言终于憋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你可别哭了,就这么点出息!”
“刚刚少爷……刚刚家主恍惚,让奴婢去叫刘满乡……叫老爷过来,奴婢一时难受所以才……”
刘管家闻言叹气,也是一脸微红,唯有颤声说道:“去吧去吧。”
小芸闻言告退,刘管家自顾来到刘明镜门前,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
刘管家这才走了进去,见家主正在看书,便在一旁候着。
“刘管家?有事儿么?”
“家主,奴才闲来无事,特意过来看您。”
刘明镜闻言微笑,轻声说道:“坐吧,我好得很。”
“哎。”刘管家点了点头拉过凳子坐下。
“刘管家,最近府上来了几个人?”
刘管家掐指一算,急忙回禀道:“来了四个。”
“还不够,再请几个。”
“家主,其实咱府上,也不缺人了,小的们就算来了,也没活儿可以干啊。”
刘明镜闻言扭头,放下书本道:“有多少活儿干多少活儿,要的是个热闹,咱家又不是请不起,你说是不?”
刘管家只能点头。
“刘管家,你可有儿女?”
“有个儿子,在老家种地。”
“噢?”刘明镜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一听有个儿子,便突然说道:“种地能养活么?”
“差不多,老太婆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管吃管住,时不时的老奴也会给他点银子。”
刘明镜叹了口气道:“这哪儿行,你把他接到府上来,我让吴攻给他安排个活儿,你们爷两也好常见个面。”
刘管家闻言大喜,急忙叩谢道:“谢过家主,我一定让他好生干活儿,不枉费您的一片苦心。”
“刘伯啊……”刘明镜突然改了口,他实在经受不起任何遗憾。
“家主,您这是……”
“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
刘管家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惹老爷子生气?”
“这个么……”刘管家貌似有些难以启齿,刘明镜见状大笑,急忙摆手道:“不说也罢。”
“那个,家主如今已经当家了,我看您也算是长大成人了,好得很,好得很。”
不知为何,今天总感觉刘管家有些不大对劲,可要说哪里不对又找不到头绪。
“刘管家,你是不是有事?”
刘管家闻言慌乱,定了定神方才说道:“家主,老奴是有件事情想跟您说说。”
“你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