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孟这一声大喝还真颇有巾帼豪气,只见身后当即跑出来两个骑马壮汉上前问话,原本蹲在马车里的黄冈也急冲了出来。
“黄冈在此!谁敢放肆!”黄冈喝罢翻身上马,顺势握紧手中马刀朝前逼近。
严寒虽然行动不便,但也伸出一颗脑袋,只见他眉头紧蹙一脸忧心忡忡,生怕刘明镜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而自己又不能及时出手。
“刘向,给我一匹马!”
刘向闻言疑惑:“严大哥,你这脚伤还没好呢。”
“骑马不妨事,你赶紧去牵来,当家的要紧。”
刘向一听当家的立马点头,果真从旁边牵来一匹马,递到刘向手里。
这条道对于葛孟来说已经熟到不能再熟,眼下有人拦路,她也猜中几分来头,只是为何拦路他却捉摸不透。
“你先上车。”葛孟抽出刀来,朝着刘明镜说道,刘明镜闻言点头,心知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留在外面无疑是给旁人添乱,倒不如躲到车里去暂求自保,让葛家庄的弟兄们能放手一搏。
“葛当家的小心。”刘明镜回头嘱咐,却见葛孟不语,自顾朝前走去。
这时前去问话的汉子也跑了回来,只听当先一人喊道:“回当家的!是朱老四的人!”
“朱老四?!”葛孟一听这话显然不悦,只见她沉声一呵:“黄冈,朱老四那边可曾打点过?”
黄冈急忙答道:“早就打点好了,没想到这孙子不顾江湖道义出尔反尔!当家的,待我前去与他一战,这一趟,非要取了他的脑袋!”
看黄冈一脸蠢蠢欲动的焦急模样,想来是这些日子跟严寒学了不少招式正愁找不到地方练手,没想到这朱老四正好送上门来。
葛孟闻言没有答复,心道此处地势狭隘,南面临山,北靠悬崖,前后更是被堵了个密不透风,要真的打起来,可没有退路。
“来了多少人?”
先前出去问话的汉子名叫李嘉,只见他双手一抬,拱手喊道:“回当家的,怕有百八十号。”
这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葛孟常年行走在这条道上,以他对朱老四的了解,怎么会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人马,稍作思量后忍不住面色一惊。
“难道这厮知道了?”
葛孟说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几辆马车上装的,可都是汝阳县陈员外的上乘布匹,十七口箱子每箱十匹,要是这一镖栽了,她葛家庄无论如何也赔不起。
想到这茬,葛孟当即招手:“黄冈,随我上前问话。”
黄冈一点头,立马带上几个伙计跟了出去。
“请大当家的出来说话!”黄冈一上前立马扯开嗓子大喊,这大当家的自然就是朱老四了,只听黄冈喊完,果真见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个大腹便便还露着肚皮的壮汉,领着一帮衣衫不整气势汹汹的粗糙猛人。
“哈哈,葛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既然朱老四都出来了,自然轮到葛孟上前问话,只见葛孟一抬手,隔空喊道:“托您老人家的福,一切尚好,前些日子我差弟兄们给大当家的送些吃的,可有收到?”
朱老四闻言大笑,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承蒙葛当家的看得起,兄弟们都吃得挺好,哈哈哈。”
“既然如此,大当家的今日下山,可是要跟我葛家庄的伙计喝酒不成?”
那朱老四还当真是个装傻充愣的行家,只见他一拍肚皮,哈哈笑道:“葛当家的想喝,我朱老四自当奉陪到底,只是今日受人所托,来跟葛当家的取点东西。”
葛孟一听这话顿时气急,心道要不是这一车的布匹非同小可,她当真想跟着朱老四一较高下。
葛孟毕竟还是当家的,知道以大局为重,于是强忍心头怒火又喊了一句:“山上的弟兄们吃得不够,我让伙计再送些过来如何?”
葛孟说罢大手一挥,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比划了一个手势,那便是八十两银子的意思,朱老四既然做的是这口营生,自然也能懂得。
要是放在往常,这朱老四根本不会下山,毕竟拦路抢劫这种勾当也是要细水长流才行,一棍子把人打死了,往后还有谁送吃的?况且这葛家庄可是众多马帮里最讲信义的一个,说好的多少银子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不过今天的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朱老四候着脸皮往前一步,又哈哈笑了两声:“葛当家的太客气了,只是眼下过了寒冬,弟兄们也没几件像模像样的衣服装身,只好跟葛当家的要点料子,凑合凑合。”
该死的朱老四,也不知道从哪里探得葛家庄的镖,葛孟越想越惊,正当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朱老四又上来几步。
“葛当家的,你若是不想丢镖也罢,我跟你要一个人。”
葛孟闻言皱眉,疑惑道:“大当家的要谁?”
“要一个外人。”
“外人?”葛孟闻言惊慌,立马想到了刘明镜。
“我这里都是葛家庄的伙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