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如此大方,老夫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呵呵,今日良辰美景,刘老爷本该陪在夫人身边,怎么溜达到这里来了?”吴庭说着一抬手,顿了顿道:“既然都来了,也不知道刘老爷有没有兴致,再跟老夫喝上一杯?”
刘明镜一皱眉,急忙喊道:“喝酒还是罢了,要不是喝多了酒,现在还真该陪着夫人才对,老先生要是真有雅兴,倒不如喝口茶,正巧带了一壶。”
刘明镜说罢扬了扬手,将一口茶壶举得老高。
吴庭见状急忙点头,和声喊道:“也好也好,那你我二人便以茶会友,喝茶就喝茶。”吴庭说着又笑了笑,朝着石凳一抬手,反客为主。
等到刘明镜这边刚坐下,才发现手头除了一口茶壶却没有茶杯,正自觉得尴尬,却见吴庭嬉笑,直接夺过刘明镜手上的茶壶,仰头就喝。
“茶好,泡茶的人,也好。”
见吴庭不拘一格,刘明镜正自惊喜,却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当场有些疑惑,开口说道:“没想到吴老先生连这个也能喝得出来?”
“那是自然,老夫要是猜得没错,茶是潭州专产的火红毛尖,水是开阳首屈一指的地泉,甘水浸之直至茶叶舒张,又以滚水过上三次,洗去茶腥异味,直到第四泡茶水出壶,方才这般清爽,若非用心去泡,定然不会这么润口。”
吴庭说罢又喝了一口,最后才将茶壶递给刘明镜道:“不信你试试。”
刘明镜闻言嬉笑,他虽然喜好喝茶,却也没专精到这般地步,不过见吴庭一脸正经,也忍不住细细品味。
还真别说,听吴庭说完后再来喝茶,当真能喝出点不同寻常。
“如何?”
刘明镜笑了笑道:“吴老先生所言不差,当真如此。”
吴庭闻言点头,却又开口说道:“听说刘老爷府上是行走马帮的行家?”
刘明镜闻言苦笑,汗颜道:“算不得行家,都是老爷子留下来的家底,我倒也没出什么力。”
吴庭摆手说道:“我看不见得,早先听说陇州有刘家马帮,专走重镖,而且所得银两大都分给了马帮伙计,时至今日,刘家马帮遍布三道六十九州,这些可都是刘老爷当家做主后的事情,想我大兴场能有这等远见,岂是常人所能?”
刘明镜闻言不语,却是神色微变,接着又瞧了那吴庭半晌,方才似笑非笑道:“吴老先生连这个也晓得,在咱开阳县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不瞒刘老爷,老夫这趟来开阳县,还真是为了刘帮而来。”
“说来听听。”刘明镜面无表情,轻言细语,可话里话外,却突然变了个口气。
吴庭也察觉到刘明镜似有防备,急忙抬手笑道:“刘家马帮再大,也终归还是马帮,可曾想过做镖局?”
刘明镜闻言沉思,早听王俊龙说府上来了个不长眼力劲的邋遢老头,此时看来,怕就是这个吴庭了。
“明镜自来不喜拐弯抹角,老先生有话直说便是,倘若有好处又不伤筋动骨,自然乐意做单生意”刘明镜说着嘿嘿一笑道:“要说银子,谁会嫌多呢?”
吴庭闻言大喜,当即开口道:“早知刘老爷如此爽快,老夫也不用大费周章,不瞒您说,就在您府外,老夫也守了小半个月了。”
吴庭说着老脸一红,尴尬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直说了。老夫这次过来,是想找刘老爷帮忙送一个人。”
“谁?”刘明镜眉心微蹙,斜眼瞧了一眼吴庭,却见他神色缓和,若有所思道:“一个六岁男童,不过人在夏州,老夫出五千两镖银,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您不妨先说说。”
“这趟镖除了要您马帮以一当十的好汉,还要刘老爷亲自押镖。”
“送去哪里?”
“京城。”
刘明镜一听京城二字,若有所思。
要知道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倘若放在后世,坐吃山空也能吃上一辈子。
刘明镜看了一眼吴庭,沉声问道:“这位小爷可是贵人?竟让吴老年生舍得出五千两银子的镖银。”
吴庭摆手说道:“刘老爷只需押镖就好,其他的无须多问,成与不成,只要您一句话。”
刘明镜当场轻哼,直言不讳道:“我刘家马帮虽走重镖,可那镖物都是死的,撑破天也是几两银子的事情,不过吴老先生……人可是活的,您老人家话里话外都是玄机,怕是这一路有不少事端。”
吴庭闻言微愣,也看出了刘明镜的态度,只见他微微一拱手,开口问道:“不接?”
刘明镜一摇头,沉声道:“不接。”
“既然刘老爷无心赚这笔银子,那老夫也不为难,这便告辞。”
吴庭说罢还当真转身离去,只不过等他出了凉亭,又听他哈哈笑道:“没想到刘家马帮,也不过如此。”
“站住!”
吴庭闻言转身,只见刘明镜缓步走来,握着手上的茶壶一仰头,喝得滴水不剩。
“这镖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