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穿着一身便装的袁雪妃不同,袁深海明显精心地打扮过。
一身素白的露肩连衣裙套在少女那青涩又妩媚的身体上,冷色调的灰白色长发则是被两条黑色发带束成了双马尾,一对洁白的皓腕上分别戴着银质四叶草手链和少女18岁生日的时候,袁雪妃送给她的机械手表。青春、活力却又宁静,当袁深海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东西就连内心比万古冰川还要冰冷的袁雪妃,都不由地为之沉醉。
“你来了。”单纯的陈述语气。正在看书的袁深海合上了书页,目光平静地迎上了袁雪妃那复杂的眼神,灰白色的细长双马尾因为头部的动作而在身后轻柔地飘荡着。
“我来了。”和精心打扮过的袁深海不同,身穿便装的袁雪妃发型有些凌乱,而且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捆成一长一短的双马尾,也不像做饭的时候那样捆着英气的高马尾。一头乌黑靓丽的柔顺长发,仅仅只是就那样地带着少量的卷曲自然垂下,仿佛才刚起床一般。
坐在藤条编织的靠背椅上,膝盖上还摊着一本硬壳书的袁深海与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从袁深海身上溜走的袁雪妃互相对视着。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看着对于各自而言都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直到数分钟之后袁雪妃首先移开了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有缘却无分的两个人看上去似乎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袁雪妃移开视线的动作却明白无误地宣告了这样一个事实:有些已经逝去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我做了什锦炒饭和芒果布丁,还托人买了几十个牌子的橙子汽水,”有些僵硬地对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袁深海笑了笑,袁雪妃从乾坤袋里取出两瓶用冰块冰镇过,玻璃瓶上挂满了水珠的橙子汽水放在铺着洁白餐布的餐桌上,“昨天一整天我都在喝这些玩意……谢天谢地,在我的耐心被彻底消磨殆尽以前,我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袁深海依然没有说话。少女很安静地看着袁雪妃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不锈钢饭盒和一个保鲜盒,然后把不锈钢饭盒里那刚出锅的时候就立刻用法术恒定了温度的什锦炒饭,仔细地分成了并不相等的两份分别装进两个酒店方面提供的瓷盘里,接着又把保鲜盒里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布丁装进两个瓷碗里,最后把餐具还有两瓶汽水分别放在了两份食物旁边。
自然的,不管是看起来明显更多一些的炒饭还是看起来明显更大一些的布丁,都理所应当地被袁雪妃放在了袁深海的那一边。
“当年还是个幼女的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总是把更多的食物分给你,”挖起一勺炒饭送入嘴中,袁雪妃的心思却明显不在美味的食物上,“而我则告诉你……”
“‘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啊’。”袁深海突兀地开口道。少女的手上捏着勺子,双眼则注视着那一口都没有动的炒饭和布丁:“你总是这样,有什么好吃的你都会留给我,然后把所有的危险、屈辱还有痛苦全都留给自己……”
袁雪妃进食的动作停了下来。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不过这一次,沉默只维持了更短的时间。
“即使是现在,你依然是我最在乎的人,即使是姐姐都要排在你的后面,”袁雪妃一边说一边把食物快速地送进了嘴里,“我是否还爱你?答应是肯定的。我们还有没有可能?答应依然是肯定的。今天我之所以约你来,就是因为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袁深海抬起了头,表情茫然又无助,就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袁雪妃因为这表情而动摇了。但是下一刻,她就强迫自己强行压下了内心的软弱与涌动的情感:“明天姐姐就要登台拜相了……大后天我就要和姐姐结婚了。我约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我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点忙不过来,因此我希望由你来接替帝国情报总监的职务。其次,我和姐姐结婚的那一天,我希望你……”
“……不要出现。”
……
当袁雪妃离开以后,原本看上去绝望地随时都有可能自杀的袁深海,突然笑了起来。
当仿佛想要逃避什么一般的袁雪妃,都已经走出了酒店的大门之后,“袁深海”的身上突然一阵光影变幻。玄奥的符文包裹着少女灵动地飞舞着,瞬息之间化为了一副看上去材质有些像瓷器又有些像金属的白色面具,白色的面具上是一副异常诡异的笑脸。
“啊啦,是不是应该给小雪妃一点奖励呢~~”“袁深海”或者说袁明妃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用青葱般的手指点着娇嫩的嘴唇,一副努力思索的表情:“你觉得呢?三妹?”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袁明妃的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被玄冰针打入体内封住真气并用符箓镇住魂魄,接着还被捆仙绳给捆住的人当然没法出声,哪怕这个人是一位神姬。
“所以说深海酱过于信任自己的孩子们了呢~”袁明妃自然没指望得到回应。她一边用越发欢快的语气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用附灵纸折的纸鹤把玩着:“呐呐,所以说深海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