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拓只轻轻点了点头,“我已打算好搬来这山谷住,这些獐子,平日里我可以照应。”
“这样最好!”谢晚桃连连点头,“獐子们在这里住得怡然自得,说明此处是没有什么猛兽的,反而比你住在深山来得安全。五月就可以取香了,到时候,咱们再在山谷周围扎一圈篱笆,这样既不限制獐子们的活动,也能防止它们走丢。另外,方才原拓不是说,取过麝香的獐子得有一个单独的休息之处吗?咱们索性再多修几个围栏,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不至于慌乱,你们说呢?”
“嗯,是这个理。”陆沧颔首道,“一会儿我就把那银勺子送过来,省得要用的时候还得现回去拿。”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几日我和陆大个儿会先做些准备,很快咱们就得忙起来了。”谢晚桃说着,冲原拓抿唇一笑。
有一天能够倚靠自己的力量赚钱,这是谢晚桃前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在谢家时,她只是一个不识愁滋味的小丫头,等到嫁去涂家,更是生活无忧。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老百姓生活里的主题,对于她来说,虽然近在眼前,却又仿佛与她全然无关。
而现在,重生之后的她,居然也开始想办法谋生计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力如何,虽然更加不清楚前面会否一路顺遂,但至少,或许这是一个能让人看见希望的开始。
她也愿意相信,只要肯努力,她必然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两人与原拓告别,一同下了山,在岔路口分开。谢晚桃顺着小道往下走,迎面便看见早桃端着一个木盆,里面堆了不少衣服,正匆匆往家赶。
谢晚桃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瘦的身影,在心中思索片刻,终是抬起手冲她招了招:“姐!”
早桃停下脚步朝她看过来,脸上便绽出一丝笑容,待她走到面前,便腾出一只手替她擦了擦额头:“去哪儿了,弄得一身汗?这些天你总是帮着收拾完早点摊子就跑个没影儿,干什么大事儿哪?”
“没有啊。”谢晚桃不假思索地摇头,“就是和陆沧在山里晃悠来着。他说最近天气暖和了,也想试试能不能猎到野物,我反正没什么事,就陪他四处看看呗。姐,你要洗衣服,怎么不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还能搭把手哪!”
说不清为什么,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赚钱大计隐瞒了下来。人心中一旦有了疑虑,就算再怎样强迫自己不去想,但那念头,却会像一条小蛇一般,躲在暗处,趁人不注意便溜出来,提醒你,它就在那里,永远挥之不去。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早桃嗔她一眼,拉住了她的胳膊,“快走吧,眼看就要吃午饭了,别让爷爷奶奶他们等咱俩。”
两人一路说着话到谢家门前,猛地发现院子外停了一辆雕花木棚马车。
月霞山里一向甚少外人往来,像马车这种交通工具,更是好几年都不见得会出现一次。如今眼前的这一辆如此精美,是谁的?
谢晚桃朝院子里张了张,隐约听见上房中传来高声的谈笑。邓氏正端着一个锅子从厨房里走出来,香味很浓郁,仔细闻闻,应当是野鸡和杂菌的汤底。
“家里来客了?”谢晚桃和早桃对望一眼,试探着抬脚走进上房,只见炕头和炕梢已经摆上了饭桌,全家人满满当当围坐在一起,而谢老爷子那一桌,还多出一个人。
那是一个满头鹤发的老者,年龄与谢老爷子相仿,两人正熟稔地高声说笑。许是有些热,老者身上那件黄栌色松纹夹袍敞着怀,面容慈祥,十分可亲。
这是……涂老先生?!
谢晚桃朝后退了半步,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早桃一眼。见她却是一脸平静如常,眼神中甚至透出几分好奇地探询之意。
的确,按照常理来说,现在的早桃,怎可能知道此人是谁?
这位涂老先生大名涂善达,谢老爷子从军时与他相识,两人虽一文一武,却颇说得着,很快便成为至交。十年前谢老爷子卸甲归田,这涂老先生的官儿却是越当越大,直做到通政司副使,官拜四品,家中的两个儿子,也因他带携,逐渐走上仕途。回头想想,应是两三年前,他才卸去官职回家过闲散日子,只是举家仍然住在京城。
事实上,这些都并不重要,事情的关键在于,谢晚桃前世与早桃共嫁的丈夫涂靖飞,正是这位涂善达涂老先生达唯一的孙子。
谢老爷子归隐多年,涂善达从未忘记这个朋友,只要得了空,总会来探望,与他痛痛快快地聊天喝酒,畅谈一番。
谢晚桃最近被太多事情缠身,竟将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仔细回忆,前世,涂善达可不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来到松花坳谢家?也正是由于他从中牵线,谢晚桃才会与涂靖飞结识,如今他来了,这一世,离涂靖飞的出现,怕是也不远了。
“回来了?”冯氏看见两个孩子进来了,连忙从炕上下来,习惯性地将她们挨个看了一遍,皱起眉头,“又上哪儿疯去了,四丫的脸色怎会这样难看?四郎,我不是告诉你让你看顾两个妹妹吗?她俩前些日子才生了大病,要是再出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