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双眼一翻,登时厥了过去。
第二天,一个流言在平原镇上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祥福裁缝铺的大小姐、何家的二儿媳妇夏如惠,在三年之前,将自己一个名叫做小月的陪嫁丫头,推入井中淹死,在这之前,还残忍地用刀子毁了她的脸。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夫君看上了这个小月,想要将她纳为妾室。
何夫人狠心至此,心窄善妒,竟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这何家忽然闹鬼,想来是那小月化作厉鬼,来找何夫人报仇来了。
夏如惠得知头天晚上家里闹鬼,心中已然惶惶不安,等到再听到了镇上的传言,便更是支持不住,当即一病不起。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她病倒便告一段落,反而愈演愈烈。每日一到夜深,那红衣女鬼便会在何家宅子里四处奔窜,几乎是所有人,连同那何老板在内,都亲眼看见了她的踪迹,却无计可施,甚至请了和尚道士来做法事,也没有半点作用。
第四天,何家宅子的门口来了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守门人不许她进去,她便扑倒在门口,趴在台阶上一声哀过一声地哭叫,口口声声只说要让夏如惠给她的女儿偿命。
有好事者前去觑探,凑到老太婆身边问了两句,得知她便是那小月的亲娘。
那小月是八岁起就被卖进夏家的,谁知道她爹娘长得什么模样?但无论如何,她的出现,仿佛给这传言添加了板上钉钉的力量。
镇上的传言越来越邪乎,原先想要将绿柳巷那间铺子租下来的人,因为怕沾染上晦气,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谢晚桃自秦千梧那里,将连日来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地知道个清清楚楚,嘴角浮出一抹得逞的冷笑。
“若我估计不差,那何老板怕是再也坐不住了。明日我随你一同去芙蓉村。”她轻飘飘撂下这句话。
果然,到得第五日,那何老板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亲自去了芙蓉村,找到秦千梧的家。谢晚桃一早猜到他会来,早早地便等在了那里。
“内人是妇道人家,没有见识,她说的话,秦公子千万不要当真。我知秦公子既对我家里的铺面有兴趣,又那样诚心,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把铺子租给你最是合适。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还望你二位……”
他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口,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一个劲儿地擦拭头上源源不绝冒出来的汗。
他又不是傻子,这事儿明摆着是有人故意为之,就为了给他们找不自在,十有八九,与面前这二人脱不开干系,他心中早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可他能怎么办?难道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们“收了神通”?
大家心中都有数,他素来性子懦弱,未必就有本事能对付得了这秦千梧,倒不如认了栽,将铺子租给他们罢了,让自家铺子早日有了着落之余,也可尽快平息事态,将那些流言压下去。否则,谁知道这些人还能干出什么来?
听了这话,秦千梧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谢晚桃慢慢吞吞地回过头,一脸天真可爱地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