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她眼前?
翌日上午,待得谢老大和谢老二进山以后,谢晚桃便拿了一件得闲时做的小布虎头,正大光明地进了熊氏的屋子。
彼时刚刚吃过早饭,三郎不知窜去了何处,二丫躺在炕上懒洋洋睡回笼觉。熊氏正抱着五丫喂哺,看见谢晚桃进来,慌得奶也不喂了,将五丫胡乱塞回被褥里,又一巴掌将二丫拍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裳,眼角唇边漾成一朵花儿,笑呵呵地打招呼:“哎呀,四丫今儿怎么有空来瞧瞧二伯娘?快坐,快坐!吃点心不,二伯娘这儿可有不少好东西哪!”
从松云观回来之后,为褒奖二丫和三郎对她不遗余力地相帮,谢晚桃又给了熊氏二两银子,熊氏大受鼓舞,再见面时,自然而然地比从前更加热情洋溢。
“来瞧瞧五丫妹妹。”谢晚桃微微一笑,往桌边坐了,将那小布虎头拿出来,“没事儿的时候做了个小玩意儿,给五丫妹妹抱着顽,解解闷。顺便的,还有几句话想跟二伯娘打听打听,也不知……我会不会耽误了二伯娘的正事?”
“哪有啥正事?我就是个闲人!”熊氏喜不滋滋地将布虎头接过仔细端详,对谢晚桃的针线活结结实实进行了一番亲切而友好的夸赞,又上赶着倒茶拿点心,一脸诚恳地道,“不管有啥事,尽管和二伯娘说,但凡我知道的,能帮上忙的,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晚桃满意地冲她点点头,微微笑着,仿佛若有所思地侧着头道:“大嫂在娘家时的事,二伯娘知道多少?”
熊氏平日里咋咋呼呼,嘴巴尖酸刻薄又偏爱搬弄是非,很多时候看着有点缺心眼,但总的来说,她的智力并没有什么障碍,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谢晚桃的意思。
“四丫头,你这是要……”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一拍大腿,“哎呦我的亲侄女儿呦,不是我说,你早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前儿松云观里的那档子事,你二丫姐回来全跟我说了,气得我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你再不硬气些,人家还当你是怕了他们哪!别的我不敢说,那温氏娘家的事,我清楚得很,你问,只管问!”
二丫也非常雀跃地凑了上来:“是啊,你想干啥,要我帮忙不,一句话就成!”
松云观那一日一夜所发生的事,她虽然有些心惊胆寒,但回过味儿来之后,却更觉刺激。如果说之前帮谢晚桃的忙只是看在钱的份儿上,如今,她却是真真切切从中感受到了冒险的趣味,此刻就不免主动起来。
谢晚桃嘴角噙着笑看了她二人一眼:“也没什么,大哥大嫂说话的时候,我恍惚听见一耳朵,说是大嫂的娘这几日想到咱家来转转。”
“又来?!”熊氏当即怪叫起来,“他们的脸皮可真够厚的!自打你大嫂嫁到咱家,每隔几个月,她娘总得找个由头上咱家晃荡一回,美其名曰是来瞧瞧女婿女儿,说得好听,那实际上,不就是来打秋风的吗?”
“可我听大嫂说,她娘是晒了菜干子,想拿来给咱家尝尝呢!”谢晚桃仿佛很懵懂地睁圆了眼睛。
“算了吧,谁还稀罕她那仨瓜俩枣的?”熊氏大大咧咧一挥手,歪嘴不屑道,“你大嫂娘家那是过得真够穷的,这些年哪,她明里暗里没少拿钱拿东西贴补,打量谁还不知道?你奶奶心善,睁只眼闭只眼的,也不拦着她,换了我,才不给她好脸!”
谢晚桃听她话中似有不少怨怼之情,便勾了勾嘴唇,循循善诱:“二伯娘也别这么说,闺女惦记娘家,不时给些财物什么的,这也算不上啥大事……”
“我亲亲的大闺女呦,你咋这么实诚?”不待谢晚桃说完,熊氏就急吼吼地打断了她的话,“若只是给娘家东西也就罢了,可那温氏千不该万不该,拿着夫家的东西,去贴补她那姨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