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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邹溪桥送回邹家之后,谢晚桃立刻请了大夫来瞧,知道邹溪桥除了掉了几颗牙齿,有些外伤之外,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搁下心中大石。
腊月二十七,是谢家每年固定“洗福禄”的日子。
所谓的“洗福禄”,是要在除夕来临之前,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全家上下集中地沐浴更衣,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迎接新年的到来。在月霞山乃至整个南楚国,洗福禄,是一个由来已久的传统,家家户户莫不如此,没有例外。每到了这两天,松花坳里总会传来母亲呼唤自家孩子回家洗澡的吆喝声。
谢家人口众多,要在一天之内让所有的人都能洗上一个干干净净的澡,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功夫。一般而言是谢老爷子和万氏最先洗,然后谢家三兄弟根据年龄大小依次排下来,轮到谢老三这一户的时候,往往已经是晚饭后。
冯氏凡事都以自己的相公和孩子为先,次次都是先让他们洗完,最后一个才是自己。这晚,埋头苦读的谢老三经过冯氏几番催促,才不情不愿地抱着自己的衣裳进了沐房,四郎吃过饭之后便跑了个无影无踪,待得冯氏四周找了她一圈,这才从林子里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背上背着一个竹篓子,避过众多耳目,悄声无息地躲进后院,并将谢晚桃也叫了过去。
“准备好了?”谢晚桃看了看他身后的竹篓。
“嗯,都齐全了,妹妹你要不要打开来瞧瞧?”四郎说着就要将竹篓子放下来。
“不要,不要!”谢晚桃连连摇手,紧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怪恶心的,我可不想看。这竹篓子,等会儿娘让你进去洗澡的时候,你趁她不注意,一块儿带进去。然后剩下的事,自有人替我们做。”
她凑在四郎身旁悉悉索索耳语一番,四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就这样而已?太便宜她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事情闹得太大,也不好。这一次,就当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我得让她明白,害了人,就必然要付出代价!至于其他的事,何必急于一时,咱们慢慢来。”谢晚桃说着,嘴角微扬,嘻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之中却连一丝暖意也无,听在耳里,令四郎无端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