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在裸露的胸前游移,极尽挑逗之能事。狼生一把推开,不再看身旁星眸如水的女子,开始穿衣。
“你要走了么?”声音中满是不舍。
狼生低笑一声,不无嘲讽地道:“怎么,你要留我?你们这种女子,除了身体,还有什么是值得男人眷恋的。”
他走了,无情的话像一记鞭,抽打在身上、心里,丹椒怔了怔,垂下头去。
狼生走下楼,软榻上已不见了孟清清的影子,他顿了顿,朝门外走去。
走出四条街,才看到前面晃晃悠悠游荡的身影,狼生走上前去。
听到脚步声,孟清清没停,晃悠着步子继续朝前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
走了很长一段路,狼生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昏黄灯火,道:“我有些饿,吃面吧。”
孟清清抬眼看看,“嗯”了一声。
两人坐下,面很快就摆了上来,热腾腾的,每碗有两个卤蛋。
狼生将一个卤蛋拨给孟清清。孟清清没言语,一根筷子卷着面条儿,再送到自己嘴边。
狼生吃得很快。孟清清却吃不下。
她眨了眨眼睛,望向昏暗灯光中的面摊,驼背的老妪用竹筷捞着煮熟的面条儿,客人来人又走了,快乐的、忧郁的,走出了灯光,隐没在深夜中的巷尾。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筷子卷着面条,她想,这豆油灯的光一定是令她瞌睡了,不然为什么眼角这么涩呢。
狼生抬起头来就看到孟清清的侧脸,她望着炉灶前忙碌的老妪,眼睛反射了灯光,亮得骇人。
他就一直望着她,忘记了动作。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仿佛是某个泛黄的画面,昏暗的灯光下,这交错的凝望镌刻了某种永恒。
脖子有些酸,孟清清吐出一口气,“走吧。”
狼生点头。两人离了面摊。
桌上孟清清的面没有动,三颗卤蛋满满地挤在碗里,却是一口没吃。
走了几步,孟清清蹬了脚上的鞋子,提在手中,继续朝前走。
狼生在她面前停下,“我背你。”
他弯下腰。孟清清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之前在明月楼喝了太多的酒,孟清清脑袋有些沉,她在狼生耳边呵气,“狼生,我困了。”
“那就睡吧,到了慕容府我叫你。”
“狼生,你混蛋。”
语声顿了顿,“是,我混蛋。”
“狼生,我……我真的……要睡了……”
孟清清喝口水润了润喉,走下台来。看到角落一张大桌旁坐了个小小身影,她嘻嘻一笑,走上前去,“小宝儿,又来听姐姐讲故事啊。”
宝儿看见她,早眯了圆圆的眼睛,在长条凳上挪了挪身子,等她坐过来。
“姐姐讲的故事好听,宝儿就天天来。”
孟清清拍了拍他的脑袋,从桌上抓了把葵花籽儿嗑着,想她这一个月来,闲暇时刻都来这聚宝楼说书,《三国演义》讲完了,现在正在讲楚汉传奇,就一两个小故事,很快就能讲完,那接下来是讲《红楼梦》还是《西游记》捏?这些名著她自是记不全,只能挑一些印象深刻的小故事说上一说,再加上自己的杜撰,自成一种风格,倒也吸引了不少的听客。孙瑞也不曾食言,将说书所得之银五五分成,孟清清见自己的荷包渐渐鼓起来,自是成天眉开眼笑,喜难自禁。
第一次说书遇到的那小屁孩儿,名叫莫宝儿,家就在聚宝楼附近,每日偷偷溜出来听孟清清说书,几乎是逢讲必到,听不尽兴的时候,还缠着孟清清要她讲下一回的内容。
孟清清瞥了莫宝儿一眼,小屁孩儿正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孟清清刚要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的时候,宝儿转了圆圆的眼睛望向她,问道:“你今天讲的楚霸王和刘邦的故事是真的么,项羽……历史上有这个人么?”
孟清清狐疑地望着他,“他是我们家乡那儿的人,死了几千年了。”她捏了捏宝儿肉嘟嘟的脸蛋,笑道,“宝儿长大了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做将军吧?”
宝儿点了点头,“像楚霸王一样的将军。就像姐姐说的,大丈夫在世应当建功立业,筑不世之功,这样方不没男儿本色!”
孟清清嘴角抽了抽,伸出去捏他脸蛋儿的手僵在空中,接着一个爆栗打在了他脑袋瓜上。宝儿“哎哟”一声,撇了嘴,委屈地望向她。
孟清清哼了哼,没好气地说:“你一小屁孩,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丁点儿大装什么深沉!”
宝儿刚要反驳,眼角瞥见一黄衫少妇倚在门口朝楼里张望,忙溜下长凳,仗着身小,拨开人群,从后门逃走了。
孟清清心里好笑,没了莫宝儿又觉得无聊,就出了聚宝楼,在街上溜达。
走了没几步,街上的人突然沸腾起来,人们似乎都挺激动,打铁的扔了锤子,裁缝丢了剪刀,饭馆里的客人刚点了菜,板凳还没有做热就跑了出来。药房里的伙计放下药秤,走上了街道。买东西的没有给钱,拿着东西就跑,卖东西的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