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与杜宇君商量好了应对杜将军的谎言,在路上练了很多遍,终于联熟练了。杜将军在会议室处理军务,根本没抬头理会他们俩。小皇帝和杜宇君站在他的面前不敢说话,也不敢做。站了很久,杜将军一直没看他们。他们二人都吓坏了。杜宇君这次真的是绝望了。
“陛下,你去书房面壁思过一日一夜,没有臣的口谕,不得出书房半步。明日晚上来这里陈述面壁的心得。请皇帝陛下自重。”杜将军仍然没看皇帝陛下,手里匆忙地写着东西。杜宇君跪倒在地,浑身打着哆嗦。
“宇君啊,你爹的身子还好吗?”杜将军边写字,边问。
“谢谢杜将军关心,我爹的身体还好。”杜宇君说。
“你回家看看他吧。这次不回去,以后他就看不着你了。”杜将军说。
“杜将军饶命,杜将军饶命,杜将军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杜宇君跪下往死里磕头。
“怎么了?”杜将军很疑惑地问:“你犯了什么死罪了?怎么吓成这样样子?”
“罪臣不该教唆皇帝出城,都是罪臣的不是,请杜将军重罚。”杜宇君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这点小事吗?没事我不生气。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你父亲。刚才太医过来说,你父亲的马车翻到了路上,受了重伤。据说不一定熬过今晚。你赶紧回家看看吧。今晚可能是你唯一尽孝的机会。”杜将军很沉重地说。
“啊,爹爹,”杜宇君大哭说:“谢谢杜将军提醒。”杜宇君跑了出去,乘马车往父亲官邸跑去。
杜宇君赶到家的时候,父亲杜红血正好气绝身亡。杜宇君趴在父亲身上大哭。他是杜红血唯一的儿子。其他第五个女儿都已经出嫁,都不知道父亲重伤而死的消息。他们这支的辉煌马上就结束。原本以为杜宇君可顶替杜红血的位置,主管兵部,但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杜宇君的资历与能力都不足以担任兵部的职务。
杜将军送走杜宇君后忽然想到了凤满楼的女弟子,也就是思南。因为思南长得像自己的妻子,所以他动了此隐之心,教会了思南破解杜宇君功夫的技巧。现在算来,与徒弟会面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去恐怕不好,但无论怎么样,还是得去。杜将军刚走出殿门,就有送信人报信说,杜红血已经去世。
听到这个消息,杜将军叹了口气,走回了屋子。他叫来温长兴,安排了下帝国对杜佳的抚恤事宜,同时也商议如何安置杜宇君。按资历,他几乎没有机会做部级官员,但杜将军想给他个机会。于是,在杜宇君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职务就给他安排好了。这个职务就是兵部侍郎,相当于兵部副部长。此事杜将军与温丞相秘而不宣,待到葬礼结束后再宣布。
开完会后,已经是深夜时分,杜将军走出大殿,在窗栏边上赏月。今夜月色明朗,四周寂寥无声。杜将军凭栏注目远方,内心起起伏伏,长久难以平静。已经很久没有战争了,已经很久没有激情了。现在,活着到底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让杜将军厌倦。他很像背起行囊,到遥远的地方去流浪。
最近,他一直思念佳惠,刻骨的思念。这种思念踏过岁月的伤痕,让他多少个夜晚彻夜不眠。思念如网,思念如潮水,杜将军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一个永远都无法相认的儿子。如果说,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希望,那就是为儿子创造一个好的未来。杜将军想再见见这个儿子。
他提起笔,给佳惠写了封信:
“佳惠,雨林一别多年,不知你身体可好。那次答应你,不在打扰你们的生活,可是我内心一直无法抑制对你们母子的思念。我承诺不与孩子相认,但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再见见儿子。我已经老了,也已经段了尘根,永远都不会再有女人,也永远都不会再有子嗣。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希望你再让我见见孩子。”
写完信,杜将军流下了泪水。
自己对佳惠的承诺一直都能坚守,但对小徒弟的承诺为何不能坚守?想到这里,杜将军心里非常不舒服。他突然萌生了要见见思南的冲动。他不知道思南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总觉得与她亲,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亲。他自己心里认为,应该是思南长得像佳惠的缘故吧。
杜将军当夜一人翻过城墙,来到了烟雨城。他费了很大周折才找到凤满楼。我从后窗爬入思南的房间。他将一个飞镖射到了思南床头上的木质橱子上。思南听到动静马上起身,她看见一个人影从窗户跳了出去。思南拔起飞镖,看了看上面的纸条。纸条写着:“爱徒,廊桥,为师。”
思南哈哈笑了起来。她穿好衣服,从窗户跳了出去,沿着周围的屋舍穿梭,很快就来到了廊桥。她看见师父就站在桥的中央。师父依旧是一脸大胡子,穿着斗篷,神神秘秘的。
“思思拜见恩师。”思南马上给师父行礼。
“起来吧。师父失约,非常抱歉。今晚我就补偿你,教你些更加精深的功夫。”师父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