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柠这一病,便是卧床数日。
锦嬴期间来看了几次,见她神色无虞,只是身子还差的很,不能下床。
几番询问了竹素太医,后者皆道要好生修养着。
苏婉柠半卧在床上,笑道:“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臣妾都不着急,皇上又何必为难了竹太医?”
锦嬴道:“朕也是担心你嘛。”
眼见苏婉柠要掀了被子起身,连忙上前将她按住,“都说你要好生修养着了,还这么不安分。”
苏婉柠只好就范,又躺了回去,笑道:“皇上若是嫌这里闷,大可去其他姐妹宫里,何必现下来了,又挑了旁人的刺呢。”
“朕这头担心着你,你倒是好,帮着旁人编排起朕来了。也罢,朕现在离开去。”锦嬴说着,便但真要起身离开。
苏婉柠立即做了委屈状,伸手拉了他的袖摆,诺诺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
锦嬴露了笑脸,见她抓了自己半掌宽金边,索性将那一截袖摆撕扯下来,交到苏婉柠手头,道:“朕还要处朝务,你且好生修养着。”
苏婉柠看扯坏的袖口,动容道:“皇上,你的衣服,这样出去成何体统?”
锦嬴已经大笑着出门,门口传来官儿公公大惊得声音,“爷,你的袖口怎么坏了?”
锦嬴哈哈笑道:“坏了再补就是。”
官儿连连应声。
暗道自家爷什么时候也任性起来了?以前也未见这样,自从柠嫔娘娘入宫后,行事都变了。
他又转头看来紧闭的房门一眼,暗道回头可要叮嘱下头的小子们,对灵夕殿要好生伺候着才行。
苏婉柠拽着那截袖口,放在自己胸口。心里想着这几日龙炎帝对自己的用心,她更是看的出来的。
锦荷才送了龙炎帝等人出去,回来就见自家小姐正拽着那半截袖口,在床上发呆。不由得掩嘴叫了外头看药的紫霞,笑道:“紫霞,你且看看竹太医是否走远了?劳烦他再回来一次。”
紫霞正端着药碗进门,闻言大惊,“小姐病情又重了?”
“我没有啊!”苏婉柠回神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锦荷。
锦荷看了看二人,笑道:“原不是大不了的事,若是他还未走远,你去问他要一剂拉心的药,咱们小主的心,不见了。”
苏婉柠先反应过来,扯了被子就下床来,去追锦荷,“你这小蹄子,居然拿我寻开心。”
锦荷忙四下逃去,又拉了紫霞挡着,“小姐,你且说奴婢说的是与不是?”
苏婉柠面色一红,只追着她,嚷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叫你还乱说。”
可怜了紫霞在中间一头雾水,还得注意手中的药。
这厢,林月湄听说苏婉柠的病好的差不多,到底是放心了。
可刘静和这下也知道了,吵嚷着要去清云宫看她。
虽有竹素的话,林月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因此也没有阻止她去,只是漠着一张脸罢了。
刘静和知道她这是默许了,亲自去库房挑了一应好的,也不管治什么的,反正是只管拣了好的拿去。
欢喜抱了个满怀,苦着脸道:“小姐,清云宫什么都不会缺的,实在用不了这么多的。”
这两日,外头议论纷纷,仿佛龙炎帝将整个后宫最好的都赏去清云宫似的。
欢喜那夜是亲眼看着苏婉柠为刘静和的事费神,虽然自家小姐和林小姐对她都有嫌隙,可她心里,还是感激苏婉柠的。
刘静和蹙着眉头,严肃道:“清云宫东西是多,可保不齐有啥不全的,若我多拿的一件,恰巧就是柠姐姐缺少的,岂非正好?”
欢喜道:“是,是,是……”
她说着,叫了两个小太监搬了东西,自己又回宫里头拿了云锦袍子给刘静和披上。
外头已经候着一辆暗黄的轿子,扶了她上轿子,朝清云宫去了。
这边,苏婉柠与锦荷玩的累了,坐着歇息,说起这两日外头的事。
锦荷道:“锦汐宫倒是没什么的,只是皇上冷落了皇后娘娘,也不知怎么回事。”
“必是那日皇贵妃说的话。”苏婉柠拥着厚厚的袍子坐在炉子旁,笑道:“那日紫霞去坤宁宫,皇后身子不适未曾派人来探望,皇上定是又想起往昔她曾经意欲陷害我的事情,所以才会冷落了她。”
顿了一下,她又意有所指道:“咱们那位皇贵妃,但真是无孔不入,即便是籽麻绿豆的小事,都能给她抓住不放。今后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锦荷应了声,苏婉柠又问了苏府的情况。
紫霞收拾了一旁的花草,回答道:“二姨太被赶出苏府,七姨太自是高兴坏了,让紫娟送了好些东西入宫来。奴婢想着,左右小姐每月也要送了东西回苏府给六姨太,便让紫娟全部收到六姨太房中去了。”
苏婉柠赞赏地看着紫霞,“你做的对。但愿洛儿跟在六姨娘身边,能够多一点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