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梵又道:“既然柠嫔娘娘都说了大恩不言谢,此事便作罢了!”
苏婉柠脑子一个转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嘿嘿一笑,道:“既然王爷都这样说,此事便当做没有发生过。本宫还要回去服药,就此告辞。”
说完,生怕锦梵反悔似的,拉着锦荷便走人。
锦梵看着两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幽幽地勾起了嘴角。“难怪皇兄会对你刮目先看啊。”
再说苏婉柠一路回了灵夕殿,只说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回头定要好好地去国寺烧一柱香,驱驱邪气。
锦荷想着想着,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了。
苏婉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锦荷道:“奴婢许久没有见小姐这样开怀过了。”
自家小姐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人儿,平素里虽过的拮据,却也是十分开朗的。可自从四小姐受难后,她便一直是愁眉不展。即便是笑着的,眉心也锁着烦愁。
今日见她与那镇北王爷的互动,竟似看到往日的小姐,心里自是高兴的。
苏婉柠翻翻白眼,“你这蹄子哪只眼看到我开怀了?想起来便火大,明明是他不对的,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做贼心虚的,该是他才是。”
外头紫霞准备好了药,在门口探头看看。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平白的发了这么大的火?
锦荷便去接了她手中的药碗,泯着唇一个劲的忍着笑意,看的紫霞更是一愣一愣的。
“锦荷姐姐,小姐到底是怎么?”紫霞不解地问。
“东窗事发了。”锦荷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便将药给端到苏婉柠面前,笑道:“小姐,该喝药了。”
苏婉柠道:“我哪有心情喝药?拿开去罢!”
锦荷笑意更盛,却装了一脸的正经,道:“小姐,四年前,你也确实打了镇北王爷啊。再者如今人家并未追究,你又何苦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的。”
苏婉柠特别无语地看着她,最后想想也是这个理,便不再追究了。
缘着锦梵的事情,苏婉柠硬是闷了几日,足足到了元宵灯会,被刘静和强拉硬拽地去凑了热闹,这才稍稍露出了笑脸。可心里到底对锦梵存了个戒心,在宴会上遇见了,连基本的问安都不理了。
那锦梵倒也说话算话,竟真的不再提那件事情,二人之间相安无事。
元宵一过,苏婉柠道终于能得两日清闲的。府中却传来,苏将军卧床不起了。
苏轩昂与苏凌鉴还在外头,府中便只有一个姨太太,十小姐苏婉洛又年纪尚幼。
将军病中思念孩子,整日念叨着儿女。
大夫人便托人入宫,与苏婉汐说了,看她是否有办法,能求的皇上,不管是儿是女,到底是回家一个去看看也好。
苏婉汐自小与爹爹的感情都是深厚的,此刻闻言更是着急。
“本宫要照顾嘉和,两个弟弟又在监督筑堤之事,若是因为爹爹的病情而回家,岂非被朝中大臣抓了把柄?”她凝眉说道。
河溪也是愁眉紧锁,想了片刻,道:“小姐,还有七小姐还在宫里,她现在尚且无事,不若求了皇上,让她回家一趟也是好的。”
苏婉汐一想,担忧道:“苏婉柠向来是不得爹爹待见的,她回家去,行吗?”
河溪道:“老爷既然让她入宫,定是看中了她身上的特质。何况现下小姐与公子都走不开身,唯一能够回家照料一番的,也只有七小姐了。”
苏婉汐道也是,便着人通知了苏婉柠准备着,自己又常装去求了龙炎帝。
龙炎帝听闻苏瀚海病重,也正担忧着。苏婉汐来的倒是时候,她一说,龙炎帝便答应了。
让官儿公公拟旨送她回苏府,又一并带去了宫里的御医,留在苏府直至苏瀚海病情好了再回。
苏婉柠简单收拾了一些细软准备带给十妹,心里是既期盼又胆怯,怀着一个上下不定的心,坐上了回苏府的马车。
她只带了锦荷回去,留了紫霞在灵夕殿照看。
临走时,刘静和巴巴地来了,又从自己库房里寻了好些珍贵的药材,并着林月湄的一份,带回苏府去了。
而锦汐宫的更是隆重,苏婉汐恨不得将整个宫殿都搬了回去。
苏婉柠动容,这个大姐虽是心狠之人,可对爹爹到底是极好的。这些年来,她为苏家所做的一切,也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了。
马车行了半日便回了苏府,门口众人见了明黄的马车前来,立即拜倒一大片,高呼:“柠嫔娘娘万安。”
苏婉柠自马车中出来,只穿了嫩黄的衫子,外头罩一件薄薄的天水碧的披风。双环发髻上只簪了一对碧玉翡翠合和簪,整个人的打扮不似后宫的妃嫔,倒似尚在闺阁的女子。
免了众人的礼,便直奔苏瀚海的房间去了。
几个姨娘,除了七姨娘未曾在,都是齐的,一个个站在外间,愁云惨淡。
只听外头的阵仗,便见苏婉柠已经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