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而来的,是一身精良炫黑战甲的锦梵全身被冰冷的铠甲包围,唯有那张如刀削般深刻的五官令人印象深刻。只是很难将他与往日里那个谈笑风声的人联系在一起。
苏轩昂的战甲的白色的,没有戴头盔,一头黑发用缎带绑在身后。偶有几缕被风吹起,在空中飞舞。
苏婉柠盯着那张脸,心中五味杂陈。
随后而来的林泧寕简单的多,依旧是一袭月白的袍子,月白的羽冠。只是脸上添了几分沧桑,再无从前的冷漠潇洒。
待众人消失不见,苏婉柠回神叹气,“总算是平安归来了。”眉眼一转,却见林月湄尚且在怔怔发愣,不由笑道:“湄姐姐,你这望眼欲穿的模样,知道是你在等着自己亲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等着自己情郎呢。”
林月湄回神,面色一红,白了她一眼,“这话你也能胡说,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岂非罪过大了。”
言罢,便自己一人走开了。
苏婉柠连忙追了上去,笑道:“好姐姐,柠儿不过玩笑罢了。等下崇华宫饮宴,一道去罢。”
林月湄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认真道:“这两日,静和总因为皇后的事情而郁郁寡欢,但愿崇华宫饮宴,能够让她开怀起来。”
黄昏,苏婉柠换了一袭溢彩鎏金的水蓝长裙,又梳了往常不梳的朝天发髻,带一支如意翡翠簪子。耳下垂青白玉钻的耳坠子,更是特意将她母亲生前留下的鸳鸯翡翠镯子戴上,才往崇华宫去。
席间已经起了歌舞,龙炎帝与皇贵妃左右而坐,一旁皇后的凤榻被撤下。二人左手边,依次下去是镇北王爷锦梵,苏轩昂、林泧寕、苏凌鉴。众人皆穿了便服,与在南门远远望着时,多了些亲近。
右手下去,是良嫔苏婉雪,庆嫔林月湄,再有便是苏婉柠的位置,下去是芳贵人刘静和。前两者皆是一脸欣慰喜悦,唯有平素活跃的刘静和,今日里倒是十分的沉默,也没有吃东西。
苏婉柠心中十分惊讶,龙炎帝宠爱刘静和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率性天真,若是她因刘兰芳的事情闷闷不乐,难保不有怨怼皇上的心思。没有了皇上的宠爱,又没有刘兰芳作为靠山,只怕在宫中会被人欺负的。
她行了礼,入座,拉了刘静和的手,细声道:“今日有你好吃的,只管多吃些,没人管你的。”
刘静和吸吸鼻子,眼眶一红,道:“柠姐姐,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苏婉柠沉声道。伸手为她夹了菜,明面上又笑道:“这可是你最好的蟹膏,多吃点。”
刘静和也不好拒绝,只是送了蟹膏入口,却是食不知味。
龙炎帝见此,笑道:“适才,庆嫔说静和要等你来吃,朕还不信,如今倒是被她说中了。这小妮子,眼下愈发的小性子了,要你柠姐姐陪你,这么多人陪着还不够啊!”
苏婉柠笑道:“原是臣妾的不对,来的迟了。静和等着臣妾也是一番好心思,倒是惹了不是了。”
锦梵此时笑道:“几位娘娘姐妹情深,皇兄真是幸运啊!”
锦嬴笑道:“自然是如此。”
苏婉柠起身,遥遥举起酒杯,含笑道:“王爷与大哥哥二哥哥战场上风刀雨剑,林表兄筑堤辛劳,本宫谨以此杯,敬祝你们。”
四人起身,饮酒坐下。
唯有苏轩昂饮下一杯后,又倒了一杯,对苏婉柠道:“惊闻娘娘容颜受损,如今见贵体安康,臣心深慰。”
苏婉柠亦是动容,又倒了一杯,“柠儿不孝,令大哥哥担忧。如今家中一切,还要大哥哥多多关切才是。”
言罢,连带热泪,一同饮了杯中酒。
想当年,他们何等的亲厚,如今莫说相见亦是要隔着数丈远,连见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苏轩昂自是清楚,此次苏家能得以平冤,苏婉柠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七妹,就没有苏家的现今。可良守是如何被流放,皇后如何被软禁的,他不敢去探究。生怕一探究,就会发现,那个曾经心善仁慈的七妹,已经变得陌生了。
大哥哥明显的疏远,苏婉柠又如何感觉不出来呢!她心中悲凉,只一味的饮酒,杯不停盏。不过片刻,便已经醉的双颊通红。
锦嬴见了,心疼道:“你脸上伤才好,少饮些酒吧!”说着便令锦荷带她出去透透风,随后直接回清云宫,不用来相陪了。
锦荷也是心疼,便谢恩扶了苏婉柠出去。
林泧寕抬眼,只看到那抹醉酒的身影渐行渐远。
锦荷扶了苏婉柠出来,后者伏在一旁的栏杆上,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小姐,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呢!”锦荷拍着苏婉柠的背,心疼道。
苏婉柠吐完,靠着栏杆坐下,拂了自己的脸,苦笑,“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脸,如何期望大哥哥待我如初?”
后头出来的苏轩昂闻言,心中更是悲痛,不敢再上前一步。他并非责怪苏婉柠的改变,只是觉得自己无能,无法守护苏家的安危。
“锦荷,扶我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