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溪惶恐俯首,道:“奴婢瞧着,有满霞宫的庆嫔娘娘,还有琴常在,以及各自的丫头太监。”
“将这些人统统带来,朕一定要彻查清楚!那起子打人的太监,全部捆绑了,待此事查清楚后,一并砍头。”
眼看着龙炎帝是大发雷霆了,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花解语回了太医院小憩片刻,实在放心不下苏婉柠,又随着新进的王太宁太医去了清云宫。半道上遇到了前去传旨的小太监,正好赶巧了。
那小太监拉了花解语到一旁,细声道:“官儿公公要奴才嘱咐姑娘一句话,皇上此刻正在怒火上,姑娘去了只管认错领罚,柠嫔娘娘自能保你的。”
那花解语却道:“我自不用柠姐姐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罢了。”
小太监又道:“姑娘是个聪明的,不能令小主的伤白受了。皇上已经对皇后娘娘起了疑心,只需要姑娘再点上一把火便可。当日在场的人,打人的不上算,唯有三两是坤宁宫的。”
花解语心思一转,明了,“我知道了,自会叫那妖妇好看的。”
且说那王太宁与花解语到了灵夕殿,见了满屋子跪倒的人,以及正在气头上的锦嬴,规规矩矩行了礼。
“怎么不是竹素太医来?”锦嬴问王太宁。
那王太宁已经年过六甲,医术却是极好的。原本有一把花白的胡子,都到胸口了。花解语却趁着他看药时,喷了一口酒到药炉子上。火苗子窜起来,没伤着人,倒是把他一头花白的胡子给烧了。
王太宁虽是气,但也是他对花解语不敬,小瞧了后者。后来的见这小子真正是个医术天才,便也就更加疼惜了。
“竹素太医昨夜在清云宫当值一夜,眼下回太医院拿药。老臣见他面色疲惫,恐有差池,便替他前来了。”王太宁道。
锦嬴起身让了一旁去,便道:“也罢,你来替柠嫔瞧瞧,看看这到底是如何的?”
王太宁依言上前,跪在床边为苏婉柠诊断。后又拜俯道:“皇上,还请寻个机灵的丫头,为娘娘宽衣查看,老臣在外间听着说,方才可对症下药。”
锦嬴想着清云宫的丫头必是得了苏婉柠的口风,不肯说实话。真想着,苏婉汐道:“皇上,臣妾来罢。”
锦嬴便允了,将一众的人都撤到外间去,又让锦荷河溪帮着,担心苏婉柠为难,自己也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里头传来了苏婉汐的惊呼声。
锦嬴身子一飘,人已经到了床账里头。只见苏婉柠妙曼的身躯裹在一层轻纱中,薄纱挡不住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瘢痕。
尤其是大腿上,竟然红肿了一大片,眼看着腿竟然要比往日里大了一倍。
“混账东西!”锦嬴将苏婉柠拥在怀里,对外头吼道:“让官儿传旨,将那打人的,给五马分尸!”
苏婉柠扯了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道:“皇上,他们只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尚且伤成这样,倘或有心,几条命都不够赔的。”锦嬴震怒道。说着令锦荷将她身上的伤口绘出,到了外间,让花解语起来回话。“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解语‘噗通’一声又跪下,凄凄道:“都是我的错,在太医院调皮,昨日柠姐姐说了几句,有些不服,就一个人乱跑。哪曾想到了一处地儿,就见到皇后娘娘。只因我心中有些不快,又仗着柠姐姐对我的宠爱,便无礼没有行礼,又与皇后身边的姐姐吵了起来。娘娘说我没有规矩,要小小惩罚奴婢一下,谁知小林子一直跟在我身后,见我受罚,就跑出来求皇后娘娘,娘娘不允,连着小林子也打了。”
花解语一席话说完,眼泪已经淌了大滩,收了收声,又道:“我想着只是小小惩罚一下,无甚大碍。可哪知后来小林子竟然吐血了。我哀求皇后娘娘,娘娘说我和小林子都是清云宫出去的,清云宫都是狐媚惑主的,叫人要杖毙了我和小林子。”
“后来呢!”锦嬴闻至此,已经是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一双手紧紧拽着。
花解语哭的更欢了,“后来,后来柠姐姐来了,哀求皇后放过我和小林子,由柠姐姐代罚。可皇后不仅不听,叫人连着柠姐姐一起打。幸好那位姐姐赶来的早,说是皇上看到柠姐姐身上的伤,皇后也不好交代,皇后才离开了。离开前,还警告柠姐姐,不要再迷惑皇上。”
花解语说完,连连在地上扣了几个响头,道:“都是花解语的错,花解语愿意受任何责罚。”
锦嬴叫她先起来,又问才替小林子验完伤口的小林子,“王太宁,他的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王太宁回道:“小林子身上多为拳脚的伤,且都集中在背部、手臂和头上。脊骨处多有断裂、粉碎性的骨折,肺部和脑颅内积郁了不少鲜血,想来竹素太医已经替他治疗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娘娘身上的伤,与锦荷姑娘身上的伤,亦是拳脚所为,从力道与伤口的形状来看,是同一伙人所为。”
王太宁的话恰好为花解语做了证,锦嬴已经是怒不可遏。
外头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