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柠一人凭窗而坐,默默想着与林泧寕历险的日子,勾起了伤心,便沉沉地睡去了。
锦荷拿了薄毯子给她盖上。
第二日,镇北王爷携同王妃到慈宁宫请安,正好苏婉柠带着恭顺与天宏在,林月湄正在伺候太后簪花。
恭顺原本依偎在太后膝边,见了锦梵来,立即奔出去,甜甜地叫道:“十皇叔。”
锦梵弯腰抱着他,“许久不见,恭顺又长高不少啊!”
恭顺不满地嘟嘟嘴,“十皇叔许久不来宫里,恭顺都想你了。”
苏婉柠道:“恭顺,不要和你皇叔闹了。”她示意恭顺过去,苏尊却阴阳怪气地说道:“到底是小孩子懂得知恩图报。”
苏婉柠愣了一下,抱着恭顺坐下,笑道:“小孩子天爱玩些。”
她知道,苏尊对自己的敌意完全是因为锦梵,可她与锦梵之间,什么都没有,心里琢磨着,是要找一个机会好好解释一下才行。
镇北王爷拉拉苏尊的袖子,携她一同行礼,“儿臣给太后请安。”
“起来罢。”先帝留下来儿子,统共就锦嬴和锦梵两个,锦梵虽不是太后亲生的,可太后依旧当他亲儿子一样疼着。
“前头瞧着王妃疲惫的很,现在身子可好些了?”太后虽有些不喜苏尊的羁傲不逊,可到底是锦梵看上的,少不得关心一下。
苏尊却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无礼,虽还是面无表情,却是已经起身行礼,道:“劳太后挂机,臣妾已经无恙。”
“苏尊常年在沙场,对京里的生活有些不适应,如今适应过来,倒也没什么了。”锦梵握着苏尊的手,笑着解释道。
“如此便是好的。”太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苏婉柠,“哀家倒是听说了,贤妃与老十是早就相识了的。”
苏婉柠一惊,勉强笑了笑,“臣妾幼年时多是在院子里,哪有机会认识王爷!”
太后想了想,道:“该是过去七年了吧,那时你十岁,记不得也应该。那时老十被人重伤,躲进了你院子,回来后不敢与旁人说,独独与哀家讲了。”
“太后,这么丢脸的事情,就揭开了罢。”锦梵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同时一震,想不到太后竟然还记得幼年的事情。
“贤妃又不是外人,再说当初也是她救了你一命。”太后回忆起往事,脸上挂了一抹笑。
锦梵勉强笑了笑,随后思绪一转,大大方方道:“太后可就大错特错了,当初救儿臣的,是贤妃身边的丫头,娘娘当初可敲了儿臣好几下。”他幽幽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当时哀家吓得不轻,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好笑的很,老十回来后,打死也不肯说出到底是被谁所伤。”太后哈哈大笑。
苏婉柠闻言却是阵阵心惊,她以为当年的事情无人知道,“臣妾当时只以为是贼人闯入,加上第二日王爷又不声不响离去,因此也未曾注意。”她说着,将恭顺放在地上,起身朝锦嬴盈盈拜了拜,“还请王爷恕罪。”
锦梵起身还礼,“本是小王鲁莽,惊了娘娘。”
几人又笑话了一阵子。
苏婉柠几乎是从慈宁宫跌跌撞撞出来的,林月湄连忙上前扶着她,“你没事吧。”
苏婉柠定了定心神,长出一口气,摇摇头。
“今日太后提及那件事,到底不知是个什么心思,你还是防着点。”林月湄看得出苏婉柠担忧什么,她今日也是吓了一跳。镇北王爷每每暗中相助苏婉柠,苏婉柠不知道,她这个外人倒是看得十分清楚,若说锦梵对苏婉柠无情,她是万万不信的。
苏婉柠正待说话,瞥见镇北王爷与苏尊手挽手出来,连忙住嘴,就要拉着林月湄走开去。
“贤妃娘娘留步。”苏尊却紧走两步上前来,叫住了二人。
苏婉柠再走也说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笑道:“不知王妃还有何时?”
“适才见贤妃娘娘脸色苍白,可是身子不适?”苏尊心里明了,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
苏婉柠已知她对自己有敌意,自然有心防着,也知她刚才瞧出自己异样,更加心惊。
“王妃既然关心贤妃,就该看到她脸色苍白,还拉着说话,回头中暑,岂非更加严重?”林月湄见苏婉柠答不上来,连忙上前替她解围。
“苏尊,快些回去罢。”镇北王爷见苏婉柠脸色愈发难看,便叫住了苏尊。
苏尊有些不忿,狠狠瞪了苏婉柠一眼,方才有些不悦地离去。
苏婉柠才一松懈下来,镇北王爷上前道:“内子无礼,贤妃娘娘体谅。”
苏婉柠见他神情冷漠,仿若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便也放心下来,颔首道:“无妨。”
“王妃似乎对本宫有很深的误会,王爷回去也该解释一下。”苏婉柠想了想,苏尊之所以会对自己产生敌意,全是因为镇北王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锦梵脸上扫过淡淡的悲凉,道:“小王自会解释清楚。”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