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下令,在崇华宫为大哥哥接风,前头因大哥哥的事情,也不曾为王爷庆功,因此便一道了。皇上特许后妃可参与,也叫来了朝中几名大臣,还请娘娘预备着,晚宴就在今儿个晚上。”官儿到清云宫宣了龙炎帝的口谕。
苏婉柠含笑道:“劳烦官儿公公转告皇上,本宫必定准时到。”
送走官儿,苏婉柠便让紫霞替自己梳洗打扮。
“小姐许久不曾好生装扮,今儿个就穿这件孔雀裳罢。”紫霞一边说着,将意见翠绿的孔雀长衫递到苏婉柠面前,又找来一条匹练,“配上这个正好。”
苏婉柠高兴,点头应下,又取出平日里不怎么戴的攒金牡丹步摇、玉桂发簪,并两朵流苏,又取出汉白玉钻的耳坠,一并放着。
发髻梳的朝天髻,紫霞又改了一下,在苏婉柠耳垂两侧各垂下秀发一缕,用白色丝带绑好,额前又留了细碎的刘海。
如此一番装扮,三分妩媚七分成熟。
“小姐但真是越长越水灵。”紫霞忍不住赞道。
“人只有越长越老的,哪里就水灵了?”苏婉柠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幅容颜,还能获得君恩几时?
晚间,苏婉柠带着紫霞与流萤去了崇华宫,见君王已经到了,坐在主位,苏婉汐与林月湄分坐两侧,右下手有琴嫔,周缕,古洁等妃嫔在,秦思思怀有身孕,赵瑾儿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便不曾叫她。
而左下手依次是苏瀚海及大夫人,镇北王爷及两位王妃,再下头是死里逃生的苏轩昂,以及才从梁城返回的苏凌鉴,下头几位将军,苏婉柠却不认得。
见过礼,苏婉柠在琴嫔上头就坐。
晚宴开始,就有官儿领着众宫女太监上菜,殿中有舞姬翩翩起舞,一旁是梨园的乐师。
众人或谈天说话,或看歌舞,亦或是独自小酌,如此酒宴去了大半。
苏婉柠仔细打量着苏轩昂,更瘦了,也更黑了,下巴上有胡渣,像是许久不曾打理的。二人四目相对,竟齐刷刷地别开去,皆是欲语无言。
酒过三巡,龙炎帝命人在殿外准备了戏曲,邀众人同去观看。
苏瀚海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出宫回府,又有几名将军对戏文不敢兴趣,仍旧留在殿中观赏歌舞。
龙炎帝带着妃嫔六人,镇北王爷及王妃,苏家兄弟二人,往后殿听戏。
路上,苏婉柠放慢了脚步,等着苏轩昂上来。
“柠嫔娘娘……”苏轩昂与苏凌鉴上来,不敢怠慢,先行了礼。
苏婉柠由紫霞搀着,慢慢走在前头,压低了声音道:“惊闻噩耗,柠儿寝食难安,如今见大哥哥安然无恙,才定心安神。”
苏轩昂俯了俯身,“劳娘娘挂记,微臣一切无虞。”
苏婉柠又问苏凌鉴,“二哥哥护送宏儿辛苦,柠儿此生无以为报,唯有铭刻五内不敢忘怀。”
苏凌鉴也俯身道:“谈不上苦,娘娘为苏家所做的一切,才教我自愧不如。”
“二哥哥胸有天地,自不是旁人能比拟的,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苏婉柠由心道。
苏凌鉴只苦笑一声,不再搭话。
前头龙炎帝提高了声音喊道:“你们三兄妹在后头嘀咕什么呢?”
苏婉柠別过两位兄长,迎了上去,巧笑道:“宏儿自出生后就没离开臣妾,实在担心的很,迫不及待要问问二哥哥。”
“宏儿是最懂事的,必定不会哭闹。”龙炎帝伸手示意她过去,苏婉柠便搭着他的手,顺势依偎过去。
“虽然懂事,却还是几岁的孩童,身在异乡,身边无个亲人,难过自是不用说的。”苏婉柠如此说道。
龙炎帝心中有愧,不语。
后殿临时起了戏台,台上戏子已经准备好,只等着龙炎帝入座,便唱将开来。
龙炎帝原是要苏婉柠坐他身边,苏婉柠执意不肯,退到第二排,与琴嫔一处坐下。
龙炎帝领着林月湄与苏婉汐在前头坐着,又叫来了锦梵与苏尊,兄弟二人一边看戏一边家常。
苏婉洛原是坐在后头,台上演的多是激昂的,她看不下去,便悄悄过来苏婉柠这边,找她说话。
“虽是虚惊一场,可大哥哥遭受如此灾难,又有那么多无辜战士白白送命,皇上竟然如此轻饶了赵家,实在不公。”苏婉洛声音压得极低,附在苏婉柠耳边说道。
苏婉柠瞧着戏台上,低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苏婉洛也就是抱怨一下,见苏婉柠一直盯着戏台看的津津有味,“七姐姐对戏文很精通?”
苏婉柠含笑摇摇头,“四姐姐曾经细细解说过戏文,只是我瞧着不太好,人生悲欢离合如何是这样短短一出戏就能演绎的?”
“那你还看的如此认真。”苏婉洛撇撇嘴。
苏婉柠心思不在戏上,平日里见惯了做戏的人,这台上未免太假,如何能入她的眼?
“你若不想看了,我陪着你出去走走。”苏婉柠笑着抬首看去,苏尊是战场上下来的